河东之地,淡淡血腥之气,自四面八方而来,无数尸体横陈。
燕军大营中,慕容恪等一众军中高层围坐在一起,面眼底满是笑意。
概因河东战事比他们预料的还要顺利,颇有一种“我还没有用力,你怎么就倒下的感觉”。
魏军士卒的战斗力并不弱。
魏军士卒射出的箭矢很有力,那些守城的士卒扔出的石头同样势大力沉,盔甲也称得精良,在小股军队相遇时,士卒的精锐程度也堪称骁勇,貌似一切都没有问题。
但一切正常的外表下,却是魏国的河东战事到如今,一战未胜!
这到底有多不对劲,任谁都能看的出来,为何会如此,只有一句话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慕容恪轻咳一声,正要说话,营帐突然被掀起,慕容垂从帐外走进,龙行虎步。
十四岁的少年,身却满是锋锐之气,见到他走进,营中慕容恪满面笑容,其余人则纷纷低下头,仿佛被那浑身凛冽的杀气刺的眼生疼。
在河东之战的数月中,慕容垂大放光彩,迅速从只能领一支偏师的小将,成长为燕军先锋。
众所周知,先锋通常都是一支军队中最强的,先锋官有冲锋陷阵、斩将夺旗的重责。
慕容垂能力压一众燕国胡汉大将,拿到这个殊荣,就是因为他战功卓著,让人不得不服。
不仅仅是擅长小规模军队的指挥,他还颇有大局观,能参赞军务。
几乎所有大战的谋划都有他的建言,这幅场景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当初慕容恪在燕国军的异军突起。
慕容恪短短数年就成为响彻天下的战神,于是慕容垂借着慕容恪珠玉在前的威势,愈发让人不敢直视。
之前慕容恪派慕容垂沿着汾水一路北攻击河东的各县,他则一路南下进攻,既是补充军用,又是打击魏国军队的互相配合。
没想到慕容垂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见到慕容垂手中提着一个正在往外渗血的包裹,就知道慕容垂肯定是有惊喜在等着自己,于是给他垫话问道:“七弟,竟然这么快就返回?”
慕容垂走进营中,脸带着振奋,直接单膝跪在地,将手中用布包着的血淋淋的头颅直接扔在地,抱拳行礼,而后直接说道:“兄长,弟弟给你送礼物来了,这是魏国来救援河东的大将,汾阳侯曹导,他是魏国的辅政大臣,带着三万大军而来,被弟弟知晓,而后在汾水西一战击溃,一路追杀八十多里,杀了个血流成河,斩首超过两万,取下了曹导的首级,我军伤亡,不过两千余人而已。”
慕容恪整个人都呆住了,不仅仅是他,营中所有人都是同样的表情,慕容垂带着五千骑兵、三千步卒北,遭遇曹军三万人,竟然能取得这样的大胜。
慕容恪可是刚说过,魏国士卒的战斗力并不差,只是主帅无能而已,但这种无能是相对于慕容恪的,而且是大兵团的无能,不是小规模战斗无能。
慕容恪在短暂的呆愣后,立刻昂首大笑起来,他前将慕容垂拉起来,坐在首位,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慕容垂有没有受伤,见到没有什么伤痕,这才笑着问道:“好小子,兄长真是没有看错你,为兄这大燕战神的称号,看来以后就是伱小子的了。
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有这么大的战果,那关中来援的军队,你又是怎么交战起来的?”
慕容垂兴高采烈的说道:“兄长,弟弟按照你的命令,率领着八千儿郎一路往北走,所向睥睨,那些各个县城中试图向南去救援的军队都被击溃。
于是他们开始固守城池,我知道自己人少,不能强攻大城,于是绕过那些坚城,攻克那些小城,就食于敌,在河东北部一通大扰,又布下陷阱,让他们袭扰我的粮队,我则率领军队去攻击这些出城的军队。
在交战时,我抓住了一个魏国的细作,严刑逼供下,知道了魏国来援的军队将要经过的路线,又多方求证,证明是真的,而后我就在那里设伏。
我知道大军突袭不可能,于是将大部分军队都安置在撤退的道路。
果然魏国军队出现,我静静地等待着他们人困马乏,开始行军修整的时候,突然率领一千精骑杀出,魏军虽然三十倍于我,但不过是待宰的猪羊而已。”
听到这里,众人就已经震惊莫名了,一千人冲三万人的大营,单纯的劫营还算是正常,但真的想要打下来,最重要的不是晚,而是白天,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慕容恪微微一笑,故意为其他人问道:“七弟,一千人敢冲三万人的大营,还不是夜间,你就不担心被反杀吗?”
慕容垂朗声一笑道:“若是夜间劫营,魏军定然防备森严,又有多少人能劫营成功,弟弟我不会去赌魏国将军是个完全不通军事的废物。
之所以敢选在白日,是因为弟弟早就考察过那一块的地形,西边是丘陵,东边是河流,在那个时间段经常会升起雾气,有这些雾气在,效果和晚是差不多的,完全可以杀魏军一个措手不及,结果最后果真不出我所料。”
慕容恪环视周围一圈笑道:“你们可明白了?
这就是普通将领和常胜将军的区别,我这七弟虽然还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