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巫池因柳安筠的质问而停顿的瞬间,谢离珠与司凝配合着一前一后攻来,趁着巫池注意力被分散的瞬间,谢离珠一掌轰向巫池面门,司凝顺势奋力将溟俟从他脚下拽了出来。
谢离珠一击便退,巫池也仿佛毫不在意一般,随随便便躲开了谢离珠这一击后便放任司凝将人带走。
溟俟的肋骨被打断了好几根,手臂也被折断一边,只能无力垂在身侧。
司凝不敢动他,只能让他继续趴在地上。
那边,巫池冷眼看向柳安筠,嗤笑一声:“玉极殿掌门?你说羽清?旁人怕她,难不成我也要怕她吗?”
巫池眼中流露出浓烈的恨意来:“我恨不得亲手血刃羽清,我还会怕她?可笑至极!”
三人面色微变。
巫池和羽清有血仇?
放眼如今修真界,不管是哪方大能都要给羽清面子,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人不惧怕羽清,巫池看起来却是根本没将羽清放在眼里。
“羽清亲传弟子的身份在别的地方能当免死金牌,在我这里却是催命符。”巫池说着,狞笑一声,手中魔气聚出长刀的形态,朝着柳安筠狠狠劈来。
柳安筠御剑避开,四人再次与巫池拉开距离。
柳安筠落地后扫了溟俟一眼,而后按住溟俟的手臂,一错一推便将骨头正了回去。
手上几乎已经痛得麻木了,溟俟一手以剑撑地,艰难站立着,抬眼看向巫池:“你到底是什么人?”
到如今羽清几乎已经没有什么还活在世上的仇人了,且巫池与羽清之间的仇恨看起来还不小,羽清断然不可能让他活命。
“你们不是已经猜出我的身份了?”巫池咧嘴一笑,阴恻恻道,“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说的话做的事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昔日月织族之事从头到尾都与师尊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分明是你一手造成,怎么,你还想将这笔账扣到师尊头上不成?”谢离珠闻言,冷声质问道。
“月织族被灭确实是和她没有关系。”巫池活动着手腕,眼中恨意更甚,“却是她让我变成今日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巫池此刻的模样较之先前已然发生了近乎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原本是少年模样,现在却变作了迟暮老者,脸上手上都是褐色的斑点,浑身上下虽有衣衫包裹,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却是盖都盖不住。
“他不像活人。”司凝回想自己方才从巫池脚下抢人的时候看到的,低声道,“这躯体已经死了好些时日了,恐怕是他的恶魂强行占据了别人的身躯。”
方才她从背后攻击巫池,在瞬间的错身间看到了他背后的尸斑,再加上他身上那股尸身腐烂的臭味,已经足够说明这具躯壳并非巫池本体了。
“对。”巫池听到了司凝的话,竟然还点了点头,“我确实已经是个死人了,尸体早就已经烂成一堆骨头了。”
司凝瞬间闭嘴。
“害我变成这样,只能不断吸取他人修为,不断占据旁人身体以此活命的,不正是你们口中的师尊,羽清么?”巫池抬手看了看自己已经有些腐烂的掌心,而后翻掌对着四人,“看,这具躯体也马上就要烂了。”
司凝看到他掌心的模样,回想起自己方才把溟俟救出来的时候碰了他的衣服还揪了他的头发,忽然一股呕吐的感觉便翻涌上来,被她强行压下。
溟俟师兄被打成了那种样子,谁知道身上有没有沾上这腐烂的地方。
“不过这具身体坏了便坏了。”巫池一脸无所谓地收回手,看向四人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大不了我换个新的。”
话音落下,他双掌相合,而后伸手朝着月织城的方向一握,一抹黑影瞬间从月织城中飞出,转眼便出现在了他手中。
元鸿祯一脸惊恐地看向自己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老人,声音颤抖:“你……你要做什么……?”
四人顿时一惊。
元鸿祯在月织城里,岂不是说明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离开过月织城?
巫池朝着他咧嘴笑起:“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话音刚落,黑红的魔气瞬间将两人包裹住,随后他发出一声惨叫,然而这声惨叫却仿佛被人活生生掐断在了喉咙里,只喊到中途便卡住了。
魔气散去之后,原本两人所在的地方出现一具干瘪的尸体,站着的人变成了元鸿祯,或者说,巫池。
换了具躯体后巫池明显心情好了些,略略活动了下躯体,一脚踢开了 地上那具腐烂的尸身,转身看向四人,掌中托着一缕魂魄。
身为烈羽帝国皇室,元鸿祯的相貌身材自然是上乘的。
“如何?我现在这具皮囊看起来可是赏心悦目?”巫池一边问,一边看向掌心的魂魄,“这人应该和你们认识吧?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你们这朋友,从今以后就是我了!”
他说罢哈哈大笑起来,随后手掌一握,掌中的魂魄瞬间消散如烟。
谢离珠的脸色有些难看。
原来先前从沁霞楼离开的时候她看到的元鸿祯面上的死相是这么个结果。
堂堂烈羽帝国七皇子,竟然瞬间便被人夺了舍,自己则是魂飞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