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院中响起一道剑鸣,震动竹叶柿花纷纷落下,惊得邻家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剑影散开,陈北陌手中的辟水寒剑仍旧在震颤不止,哪怕以血所养的宝剑都难承其速。
陈北陌挽了个剑花,收起辟水,看着一地落花,轻声道:“这招便叫海渊重临!”
他深信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道理,将身法速度提升到身体的极限,以影借势,重重影刺出的剑就是重重浪,在速度极限之时一剑刺出,坎水真气合剑,如面对汪洋大海之力已非人力可抵。
过了片刻,门外传来敲门声,陈北陌开了门,是送酒的来了。
春夕酒算是好酒了,入口即化满是花香,细腻清香有着花的微甜,却不会太甜腻口,也不会过烈上头,只会醉在花香弥漫中。
只这两坛子的酒都要纹银二十七两,酒在古代本就是奢侈品,更何况是好酒。
自他发觉酒能助体内阳水生发,润阴调阳后就喜欢上了喝酒。
酒好不好喝不是关键,关键是它对修行有益。
到了傍晚时分,陈北陌开始了静心修炼,此刻的他能够感知到天地间有淡淡的元炁受召引入周身,甚至连身侧的井中水也都荡起涟漪,丝丝缕缕的水之元炁被他吸入身体经过三十六穴化作阴中水汇聚在体内。
之前修行整整一晚也不过是能聚得一缕阴中水气,如今却是一晚就能修出三四缕阴中水气,而且精神不会劳累疲软,还能在夜前睡时读会书籍。
时间眨眼就过,当没有了生存威胁,环境安逸时,日子就会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已到了五月半。
陈北陌吞服了那枚灵桃,然而并不像他想的和传说中的描述,吞下炼化就能直接增加修为。
自己体内只多出了许多乙木之气,却非坎水之气,需要他再多花时间以木化水,这个过程可有些难了。
木气入体可疗养伤弱之躯,若要增加修为还需以木升阳,化火焚焚,焚火作土,土积成金,金性生水。
虽然过程很费力,可一经转化完成就是直接的坎水真气。
陈北陌却是长了记性,以后可不能什么天地灵果都吞,吞服之前一定要推演清楚其中的五行道炁转换。
想想也是,天下哪有这般捷径,吞一颗灵果,食一株灵草就直接增加多少倍的修为。
世间万法,修行各有门路,他是修坎水正位,那便不能轻食丙丁火、巳火之属的灵物,如朱果等物。否则,轻会逆反运气,水火交锋,腹痛身损,重则五脏六腑被水火相克尽伤,从此落下道伤损了根基也大有可能。
想明白了这些道理,陈北陌心中归于平缓,看来大道之路,并非越尊贵越强大就好,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前不久过了端午,坊里邻居足足送了上百个粽子来,陈北陌收得都有些麻木了。
他面对这些小情小物的赠转,一向是欣然接受。别人既然已经送上了门,那就是真心相送。此刻还要推辞不受显自己高尚的品德,不但让送礼之人心情不爽,甚至还会掉了面子,因此隔阂。
别人送了,陈北陌就收,他开心,送礼之人同样心情愉悦。
当然,大家乡里近邻的都知道他一个人在家,知道他肯定是不会包粽子这种女子做的事,他不回礼也没人在意。
而大家对他热情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当日知府亲自到场为他撑腰。
齐员外在大牢中关了三日,他夫人送了不知多少家产田契给知府才放了出来。
而经此一事的齐员外彻底放弃了对听雨阁的图谋。
……
五月末,芸州城的天气开始阴沉下来,连绵大雨不知倦的下着,城外颖河大水上涨差点漫过了堤坝。
好在付知府是个做实事的,平日里堤坝水防上没有偷工减料,不至于大水一冲就溃了。
城中的兵将派上了用武之地,几千兵卒上阵加固堤坝,始终让大水没有淹到城外。
东城的新城修建仍旧没有停下,多拖一日就是天价的钱财支持,这般大的工程朝廷只拨款了五万两银子,付知府挪用了本地皇甫钱行等多家钱庄才勉强够用。
所以一定要工期趁早结束,也因此催生出了民工的不满。
五月末,城东传来三十九个帮工齐齐掉入颖河的消息,全城震惊,有人说是颖河中的龙王对修城不满,因为东城覆盖了一小段颖河,惊扰了河里龙王水神之类的。
也有人说是监工虐待民夫,仗着官势欺人,昧下工钱杀人灭口。
总之,众说纷纭。
这些本和陈北陌没有关系,但那三十九名跳河的民夫,有一个是左邻家王三婆婆的大儿子,还有一个是右邻家的赵老汉。
左右皆逢丧,在这样绵绵的梅雨天中,震天的哀乐长久不歇。
这两个一个是师兄的好哥们,也是隔壁对他多有照顾的大哥,还有一个赵老汉虽然为人有些吝啬,可还算是心善之人。
陈北陌为两家逝去的长辈做了白伞,也是丧伞,下葬时多有烧纸伞的习俗。
伞,不但是遮风挡雨的工具,也是祈福送丧之物。
喜伞多为红彩,出嫁人家撑伞,接天地祝贺,护持新人渡一路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