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才出门,远远的就瞧见了村头小河边,立着一匹马,细细看去,果然是小丽。
小丽正弯着头在河边晃悠呢,一会儿吃点东西,一会儿去喝水,看上去好不快活。
而不远处,两个孩子却已经打成了一团。
“再敢多说一个字,我会挖了你的眼珠子,割掉你的舌头!”平儿骑在和他年纪相仿的一个小小少年身上,眸子里头满是森森寒意。通身的杀意完全不似他这样年纪的少年会散发出来的样子。
被他骑在身下的那个微微有些胖的少年,眸子里头满是恐惧,但却是梗着脖子道:“我有说错什么吗?你你你……你本来就是下等人,听说你爹是卖国贼,你娘以前还是给别人洗脚的贱婢!你就是个小杂种……啊!你!你敢打我!”
那小男孩似乎有几分不可置信般的看着他:“你完了,明天我就会告诉院长!让你以后都别想参加小考!”
听他这般一说,平儿紧紧捏着的拳头,恍惚之间堪堪停住,却终究没有再次砸在那小男孩的脸上。
小男孩吓得直缩脖子挡住了脸。察觉那拳头迟迟没有落下来,顿时面上也带了几分得意。一把将瓶儿推开。
“你这个月已经打了好多次的架了!院长警告过你,再有一次,就不会给你写举荐信!届时。你学问再好没用,办法参加小考,以后一直都是一个泥腿子,是个下等人!”
来呀,你打我呀,往这儿打。刚好我让明天。刚好我明天让校长更狠狠的罚你。
姜暖之远远的听着,暗自皱起眉头来。在大荒地界,想要参加科举,首先要考取童生。成为童生后,才可以参加生员考试,生员考试过了,也就是大家口中的秀才了。
成了秀才之后,方才有机会参加科举,科举榜上有名,就是举人老爷了。
举人可参加会试,考中称为进士。进士可参加殿试。也就是角逐状元榜眼探花的殿前大考。
当然那些都是以后该操心的。眼前的平儿如今还没有考童生试。
童生试要分别参加县试和府试。
按理说,寻常人等都是可以参加考试,可是罪籍却是不同。需要有一定份量的人举荐。
这也是罪籍之人为什么要花高价将孩子送去学堂的原因。
因为书院的院长德高望重,每年他都会为身处身处罪籍的孩子写举荐信。这也是平儿如今被拿捏的点。
姜暖之去看平儿,不知道他的平儿会如何去解决?
一时之间颇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站出去帮他。
她愣神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却又听到了那男孩儿疼痛的哭嚎声。
姜暖之一愣,下意识的看过去,就见平儿将那人打的跪在了地上。姜暖之也不由得愣了愣。
这边平儿却是眯着眼睛扯住那小男孩的衣领子,让他贴近自己的脸:“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记住你的脸是你自己摔的。若我听到一点旁的风声,或者被院长知道了,我没有了考试的资格,那我就拖着你一起下地狱!反正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有你当垫背的也不亏。”
那小男孩被他吓得一句话都说不清楚了:“你……呜呜呜,我不会说的,可若是旁人说的,跟我没关系啊,你干什么只揪着我?”
平儿声音依旧凉凉:“我说到做到,你若真的不听话,我真的会杀掉你。”
“我……你为什么要针对我?呜呜呜,我不过就是说两句话,并没有真的招惹你。”
平儿皱眉:“我说过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之前他们挑衅我,把尘土撒在我的饭里,都是你教唆的吧?
我折磨人的方法很多,你要是不怕,大可以再来试一试。反正你爹有两个儿子,没你这么一个,应当也不打紧…”
那小男孩终于绷不住了,吓得嚎啕大哭,径直便要往家里头跑。谁知道还没等跑远就被黎钧平给扯了回来:“把你的脸洗干净。想好回家怎么跟你爹娘说了吗?”
那男孩一脸委屈惊恐,却老老实实的在河边洗了脸,瘪着嘴道:“是……我自己摔的。”
黎钧平点头:“滚吧。”
解决了眼前的事情,平儿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满是脏污的衣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
站在河边想了想,他脱下了衣服。将脏污的衣裳浸到河水里头清洗起来。
一边洗还一边四下张望。一脸作贼心虚的样子。
姜暖之下意识的往树后头又躲了躲,为免被他看到。
就这样在暗处看着他洗完了衣裳,又清洗自己的脸。然后就拿着衣裳拧了好几次里头的水。
而后皱着眉头盯着那衣裳,似在犹豫要不要穿在自己身上的样子。
姜暖之心下暗自叹气,寻了个合适的时机,便装是不经意之间的向着这头走,还喊了一声:“平儿!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头玩水呀?衣服都弄湿了!快些吃饭了。”
黎钧平听到姜暖之喊的这么一嗓子,瞬间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通身都是紧绷的。
只是听完了她的话,紧绷的神情又暗自松散了些。
即刻牵着马儿快步向着姜暖之迎过去。
“阿暖,你出来接我了?”
姜暖之点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