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栩——!!!”
“你冷静一点——!!!”
“你有点理智行吗——?!!”
大雨倾盆而下,山崖底部一片泥泞。
任栩发疯似的用双手扒开每一寸土地,拼了性命也要找到他的爱人。
陆柏上前,拦不住他就猛地一拽,揪着他的领口,将他死死摁在地上。
“陆柏——”任栩大吼一声:“你放开我——!!!”
世界在雨中倾斜,两人满是泥泞地扭打在了一起。
——这是沈沛安驾车坠崖的地方。
他们一接到了消息就迅速赶了过来,到达崖底后,却只见了两个烧得残破不堪的废弃车架子。
这是搜救的第五天,搜救队找遍了整面山崖,并没有找到沈沛安的尸骸。
找不到的——
据推断,两辆车同时坠崖后,油箱漏油,先后两次发生爆炸,驾驶员根本就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
——沈沛安找不回来了,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骸都找不回来了。
可是任栩偏偏不信。
他没有亲眼看见沈沛安被烧成灰烬,就不相信沈沛安就这样死了。
他开始自欺欺人,发了疯一般地在山崖上翻找,这一找就是五天。
陆柏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尝试着让任栩冷静。
“姓陆的,你放开我——”任栩满眼猩红,雨水流进了眼睛里,声音嘶哑:“我要找沛安,沛安,我要找沛安——!!!”
“够了!”陆柏同样大吼着,吼声与无情的雨声混合在了一起:“五天——你找了五天了,也该认清现实了——!!!”
“沛安没死——他一定没死——”任栩固执得可怕,不管不顾地喊着:“我会找到他,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陆柏在雨中强行掰过他的脑袋,指着那辆残破不堪的车架子:“你看清楚,车都成这样了,沛安走了,在一场大火中走了——!!”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凭什么这么诅咒他??!”任栩一拳砸在陆柏的脸上,泪水和雨水在眼底交织,又混合着流下来,流淌进这片无情的土地里。
“沛安他没死,没死——”
“他只是躲起来了,我一定要找到他——”
“找到他,加紧找到他,这雨这么大,他一定会害怕——”
陆柏没办法了,和赶来的宋方坪一起,将他强行按在地上,直接敲晕了带回去。
这场雨太大了,足以冲刷一切痕迹,只有那两副不成型的车架子,还记得沈沛安在这里丧命。
任栩被拖到了医院,打了一针大剂量的镇静剂,让他强制休息。
等他醒来时,那两副车架子已经被拖走了,被大雨洗礼过的山崖,除了满地的泥泞,什么都没有留下。
雨停了,任栩要去找第二次,没人拦住他。
可是他注定什么都找不到,沈沛安走的太绝情了,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给他留下。
又过了五天,他终于撑不住了,累到休克被送进医院。
此时任栩才真正明白,就算他把那座山翻过来,他都再也找不到沈沛安了。
但——他不允许陆柏和宋方坪给沈沛安举办葬礼。
葬礼原定在杭州,他赶了过去,说什么都不允许给沈沛安立碑。
“沛安没死——”
“哪有给活人立碑的——”
“我都没找到他的尸体,所以他一定没死——”
“你闹够了没有?”陆柏忍无可忍:“你非要让沛安死后也不得安宁吗?!!”
“我说了——沛安没死!!”任栩的眼睛里遍布了血丝,妖冶的眼尾几乎能滴出血来,撕心裂肺地反驳陆柏:“你见到沛安的尸体了吗,你凭什么说他死了?”
宋方坪也怒了:“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任栩的状态近乎于疯魔——
“我没有自欺欺人!”
“沛安一定还活着,他能感觉到他还活着!”
“你们谁也别想给他办葬礼、发讣告——”
“我绝不允许你们这样诅咒他——不允许——”
由于任栩不停地闹,沈沛安的葬礼最终并没有办成,墓碑也没有立。
陆柏和宋方坪转念一想,沈沛安也不一定在乎这些形式,便也不再坚持。
但又有谁不希望沈沛安还活着呢,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不得不向事实低头。
——只有任栩,他一直坚持着,把那座山崖找了一遍又一遍,始终不一样承认沈沛安已经离开了人世间。
又过了一个月,任栩虽然不再去翻找山崖,但依旧不让任何人提及沈沛安已经死亡的事实。
他就这样靠着欺骗自己活着,麻木地活着,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连续很长一段时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任栩的父母尚且健在,虽然一向不怎么管教他,但也见不得他再这样颓废下去,几番劝说无果,便请来了隐居的渡空大师,让大师来开导开导儿子。
“渡空师父……”昔日不可一世的大影帝跪在老师父面前泣不成声,卑微地祈求着:“我还能见到他吗,我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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