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去通城?眼看着大哥的生日下月就到,你竟然要回通城?”
“到时候生日宴上,三房太太不在,孩子们也不在,这让旁人瞧了,会怎么想?”
“林妍娘,你什么时候都是只顾着自己!”
贺国公府,葳蕤院内,被丫环请来议事的贺三郎,不由得失态大叫!
林妍娘这妇人,这些年越来越是尖酸刻薄,哪里还有一丝正室的贤良?
通城岳母给送来了两株仙果,这倒的确是个罕物。
勾得满府的孩子们都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的。
可这妇人,就硬是以岳母是专门给瑚哥儿送的为由,,仙果成熟之后,竟是只给各房送一枚,连父亲母亲那里也只有一枚的。
那各房大人孩子多少人口,这一枚送过去,怕是只能望梅止渴的!
就这还是能望得着的,像是秀姑和瑁哥儿,连望都望不得!
那日瑁哥儿向秀姑哭诉,正好被他回来瞧见,问起秀姑还要尽力遮掩。
还是他叫来丫环,这才问清缘由。
原来是瑁哥在族学,听大房二房的孩子们提起仙果的滋味,那些小家伙们淘气,就打趣瑁哥儿,问他可吃过几枚仙果?
这不,瑁哥儿就给闹个大红脸儿?
回来就向秀姑诉了么?
所以说,根源可不就是在林妍娘这妇人?
就算那两株仙果是岳母费心给瑚哥儿的,但林妍娘身为三太太,三房的嫡母,就给瑁哥儿一个果子又怎么了?
何至于小气如斯?
他正要去寻林妍娘说这事儿,倒是恰好碰上葳蕤院的丫环来传话。
却没想到他过来以后,还没开口,倒是林妍娘上来就说要带着瑚哥儿去通城归宁!
这他如何能忍得?
“自我十一年前嫁到京城来后,就从来没回过娘家,就连我父亲过世,都没回去奔丧,这已然是不孝,如今老母亲孤身在庄子上住着,我又如何能不去探望一回?”
贺三郎十分地不以为然,“岳父过世,这不是瑚哥儿正好病重,离不开么?”
林妍娘目光直视过去,“瑚哥儿病重,我走不开,三爷也走不开么?”
虽然说瑚哥儿有父有母,可是哪回病了,守在旁边照料的不是只有亲娘?
他亲爹也就早些年还知道过来打个花呼哨,说上几句关切的话。
等到这几年,甚至连虚应故事都懒得做了。
贺三郎正好被戳中了心事。
他当时要去的话,自然是可以抽身的。
只是这亲女儿不去,他这个女婿外人,过去又能做什么?
通城又不是什么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他那些大舅子小舅子一个个的,就没有成器的,他要过去了,那肯定得死乞白咧地跟他套近乎,那不得烦死?
贺三郎虽然自己也没什么本事,一个国公府庶子而已,文武皆不修,手头也不宽裕,除了每月的月钱外,就一个小铺子的盈利能供他花销,可那才有多少,这个月的积荒还上了,下个月就又添上了!
但即使这般,他五十步笑百步,就看不上比他还差的。
但他那点小心思,能放到台面上来说么?
贺三郎就支支吾吾地,“那,那瑚哥儿病着,我哪里有闲心离京呢?”
虽然他没有在病床前守着吧,而是在外头交际应酬来着,但他的心里,也没少惦记孩子呀!
林妍娘瞥他一眼,“那如今瑚哥儿身子好了,岂不是正好咱们都能去?相公也该陪妾身归宁一次了吧?”
好好好,他是来干啥的,怎么反倒让这妇人给将了一军?
贺三郎心念急转,又想起先前的生日说。
“可是就要错过了大哥生日……”
“这个月大哥生日,下个月二嫂子生日,再下个月就是大嫂和舅老爷的生日,一年到头,哪个月没有生日,难不成我就一辈子不能归宁不成?”
林妍娘说着就抹起了泪来。
“谁说不能归宁了,只是我这个月不得空,不然再等等?”
“不敢耽误三爷的大事,妾身自己带着瑚哥儿归宁就是!”
贺三郎此时再听到这个,倒是不再那般反对了。
“但大房那边,你不出面,也不像样子啊!”
“三爷放心,我早已经准备好了贺礼,大哥大嫂她们准保喜欢!这一欢喜,自然也 就不计较我们娘几个不在场了。”
贺三郎十分不信。
“呵,你怎么就知道他们喜欢?”
说到这儿,贺三郎忽然有一种不算太好的预感。
“你准备的贺礼,是,是什么?”
“是那两株仙果啊!我要带着瑚哥儿回通城老家,这两株仙果无人照看,倒不如借花献佛了!”
啥?
贺三郎觉得自己的脑门子有点嗡嗡的。
他还想着什么时候从这边拿走一两个果子,他有大用的呢!
却没想到这妇人,做事莫名其妙,里外不分啊!
既然要回通城,仙果株无人照看,可以留给他啊!
他可以给几个孩子分一分,也可以留着送朋友,或者拿去讨好老太爷和老夫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