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起了其他想法。”
“父亲难道真的要大义灭亲不成?”
“要是父亲打算大义灭亲,那么就把我一起处理好了,我与老四一母同胞,不能同生,但可以同死。”
上官太史目光深邃起来,最后自嘲讲道:“家事,国事,天下事。”
“人皆有七情六欲,事不关己可以大义凛然,可涉及到自己后,难免会顾及亲情,最后就是官官相护,亲亲相隐。”
“这一次老四来的太快,你回来的也太及时。”
“证明着背后有着一只手,正在操控着你们,看来老夫借助着搜索八代天尸上人,斩断帝都罪恶,还帝都太平的举动,触犯了很多人的利益。”
“连你们都只是爪牙,才只是第一关。”
“接下来再有位高权重的人出面,许以利益,威逼利诱,最后甚至是会承诺老夫,他们会支持老夫,一起扫清帝都,只是不要深究。”
“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老夫对天下有了交代,而他们只是损失一個代言人,事后可以再扶持出一位来,”
中年男子忍耐不住讲道:“父亲官至左相,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少做。”
“没有圆滑的处理,左右逢源,政治交易,父亲岂能有今日?”
“宰相的职责,就是调和阴阳,缓和百官和帝王的关系,维持天下平稳。”
“为此该退的时候,自然要退一步。”
“如今帝都戒严,那一些江洋大盗,邪魔外道,杀也就杀了。”
“哪怕是不少人是被豢养的,可到底见不得光,可也不少人,只是参与了股份,如同老四一样,是被蒙蔽了,就要论罪处理,那牵连太广了。”
“谁家敢说无辜?”
“把所有权贵都卷入其中,父亲将会站在天下人的对立面。”
“就算是父亲乃是左相,众叛亲离,人人喊打,好结果只是罢官夺职,连善终都做不到,情况稍微恶劣一些,抄家灭族就在眼前。”
“我这一次回来,不光是为了老四,也是为了父亲,为了全家老老少少考虑。”
“父亲洞悉人心,不是这种固执倔强之人,今日怎么要做此等事情。”
“还请父亲三思。”
中年人最后直接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的撞击青石地面。
上官太史静静注视着这一幕,半响后,苦涩开口讲道:“我自幼开蒙,天资聪慧,少有所成,恩师曾问我志向。”
“我当时不知天高地厚,圣人之言脱口而出。”
“胸怀天下、福泽苍生。”
“我为官,必定造福百姓,让百姓路不拾遗,户不夜闭,我为相,天下大治。”
“当初恩师摇头,不发一言。”
“起初我认为恩师小看我了,未来一定要让恩师刮目相看。”
“十七岁时,蒙恩师举荐入仕。”
“当时告诫我,宦海浮沉,人心易变,不要忘了初心,我那时意气风发,认为天下间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对于恩师告诫,不屑一顾。”
“但恩师去世那一年,我坐于其坟前,对这世界妥协了,圣人之言,都是假话,空话。”
“不与大户相交,怎么去收税?不结交世家,他们控制舆论,谁为你开口?”
“我与豪强勾结,压制百姓,欺凌散修,谋取钱财,用来贿赂上官,与世家子弟结交,让他们为我说话。”
“自此我官运亨通,人人称颂,每当一地离开,豪强皆会操控百姓送上万民伞。”
“上官太史,清贫廉洁,爱民如子,在世青天。”
“升斗小民,哪里来的话语权,他们听的,信的,说的,都是我们操控的。”
“恩师活着的时候,近乎五十年,我官运坎坷,升迁难如登天,可自坟前悟道,一朝惊醒,我升至六部主官,也才花费了不到十年。”
“再用十多年,我升至左相。”
“这一生,连毁誉参半都称不上,完全已经染黑,与大族宗门狼狈为奸。”
“建立党派,排除异己,甚至是看穿今上以天妃掌权的心思,开始暗中派遣清流抨击天妃,女子掌权,乃是牝鸡司晨,她乃是妖妃,祸乱大乾天下。”
“如今天下生乱,皆因为妖妃,要是妖妃倒台,必定政清人和。”
“朝堂上的压力,让陛下不得不多支持天妃,因此不满者增多,而我就可以招揽人心,获得他们的支出,权力日重。”
“借此构成与妖妃分庭抗礼的局势,没有一家独大,这对帝王而言,乃是最稳固的局势。”
“今上用天妃压制我,同时也用莪牵制天妃,这符合今上的心意,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屹立不倒。”
“一桩桩,一件件,干的事情,早已经违背了初衷。”
“昔日那一位满腔热血,想要天下大治的上官太史早就死了。”
“前不久有人送来了恩师遗物,乃是一面镜子。”
“非常简单的青铜镜,当我看向镜子的时候,感觉自己如此陌生。”
“连自己都感觉到害怕。”
“我知道这镜子,不是恩师后人送来的,而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目的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