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承远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正说着,电梯叮了一声,再次打开了。
孙邈和孙伯伯走了出来。
孙伯伯的样子吓了我一跳。
我印象中他还是个精神矍铄的胖老头,可是现在手里居然拄着拐杖,头发花白,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怎么回事?”
孙伯伯出言问道。
沈承远察觉到了孙家父子来了,脸色更差了:“孙总身体不方便,坐在会议室里休息不是更好,下来做什么?”
孙伯伯冷冷瞪了他一眼:“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是我跟老徐一起打下的江山,我去哪里还得跟你汇报不成?”
沈承远冷笑:“孙总何必处处针对我,我也是想南峰集团好。”
“你是踩着老徐一家的尸体,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咳咳咳咳咳……”
孙邈说:“爸,我先扶您去旁边坐下。”
“嗯。”
看着孙伯伯也因为我家的事变成了这样,我的心里也酸涩不已。
我站起来就往前台去。
沈承远拦住了我的去路:“你干什么去?公司里不允许无关人等进入。”
我停住脚步,没好气地抬头看着他:“我去前台给孙总要杯热水,你没听到他咳嗽了?”
沈承远挑眉:“你跟孙总也有关系?”
“没有。”
“那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
“沈总,你要是再拦着我,我就去外面找容总要热水了。”
孙伯伯听到了我的话,疑惑道:“容总?哪个容总?”
我说:“容氏集团,容熠川。”
孙伯伯激动地站了起来:“小姐,请问你是……?”
“我是容总的私人助理。”
“那你今天来,是找沈承远……谈续约的?”
我没说话,反而看向孙邈:“我不方便进公司,你可以,去给孙总要一杯热水吧。”
孙邈点了点头:“好。”
我用眼神点了点前台,又看了看楼上的方向。
孙邈明白了我的暗示,点了头,离开了。
我在孙伯伯身边坐下,孙伯伯问我:“你真的是容总的助理?”
“嗯。”
“我记得容总身边只有一个路秘书是信得过的。”
“孙总,您可以相信我。”
孙伯伯的眼神闪过一丝精光,端详着我的脸。
“助理小姐,能不能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林苒。”
我故意把“林”字的前鼻音读成了后鼻音,听起来很像是“泠”。
孙伯伯愣住,眼神复杂地变了变,似乎不可置信,但好像又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我轻轻按了按孙伯伯放在身侧的手:“孙总,您是冷吗?一会儿热水来了您放在手里拿着暖一暖。”
孙伯伯突然破涕而笑:“好,好!”
很快,孙邈就回来了。
不过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整个董事会的成员。
呼啦啦几十号人。
沈承远意识到事情不妙,冷声问道:“你们都下来做什么?”
孙邈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扬声说道:“既然沈总这么有能耐,亲自去了一趟法国跟容总谈下了续约合同,那我肯定要把大家都请下来,让大家都看看沈总的丰功伟绩了。”
沈承远终于反应过来,飞速回头看向我:“是你干的?”
我无辜:“我又不是南峰集团的员工,而且我连公司电梯都没进过,沈总未免把我想得也太神通广大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站直了身体,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谁快到了?”
“你的好日子。”
孙邈微微蹙眉,看向我,“助理小姐,我们是在等容总过来吗?”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又等了十分钟左右,顾雪灵和庄明飞终于姗姗来迟。
“来了来了!”
顾雪灵手里挥舞着一份报纸,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沈承远,你的活爹来了!”
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你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给——”
我接过,厚厚一沓照片,我在手里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笑着说道:“沈总艳福不浅啊,这么多美女,就没有一个重复的。”
我把照片递给孙邈:“给大家都看看吧。”
孙邈先是拿给孙伯伯看了一眼,孙伯伯肉眼可见的怒火中烧,痛斥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骗了然然相信你跟你结婚,现在她才去世多久,你就在外面莺莺燕燕不断,你对得起然然的亡灵吗!”
孙邈把照片分发给了董事会其他成员们。
整个大厅里顿时议论声四起。
尤其是以孙伯伯为首的几个大董事,他们几乎都是我爸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叔伯。
虽然我的死的确各方面都很蹊跷,但沈承远在众人面前一贯表现出来的都是一个痴心不改的丈夫,和一个孝顺体贴的女婿,大家也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