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云府内无一人敢多言,云道面色铁青的看着面前耀武扬威的苏禹,却也无法当着苏允的面违抗他。
谁能想到苏家还会有苏允这个变故在,对于他们这种经商家族来说,能出一个士人已然是福气,日后苏允若还有什么造化,现在去得罪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云楚面前投下一片阴影,那名衙役站在她的面前,面色凶狠,好像一座山,显得她尤为渺小。
她眼看衙役抬起手,云楚闭上眼睛,手腕绷紧,等待疼痛降临。
但她率先听到的是什么东西破空而来,紧接着那名衙役吃痛喊叫了一声,倒在了她面前。
眼前重新变得光亮,云楚蓦然抬头,一眼就看见了长廊之下,一身黑衣的赫巡。
他踩着黑色的长靴,走出长廊,冬日的日光照在他的肩头,他面色沉静冰冷,目光越过跪着的她,扫向这一众等着看笑话的人。
苏允眯了眯眼睛,扬声道:“你是何人?”
赫巡缓缓朝云楚走过来,云楚低着头,在这种境况下,第一次感受到了羞辱。
她知道自己很坏,知道她身份低微,可此刻她并不想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赫巡面前。
她不知道赫巡在知道她做的那些事以后会不会救她,也不知道赫巡能不能救她。
可她又觉得,其实赫巡并不应该掺和这件事。
转弯间,赫巡已经走到了她身边,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云楚,淡声不满道:“怎么给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云楚仰着头,长了张嘴,嗓子干涩,说不出话来。
苏禹拧着眉,道:“听不见吗?这个女人心思恶毒,如今是县令大人要惩戒她,你还敢拦着不成。”
赫巡冷眼扫向他,苏禹一哽,竟莫名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真是见了鬼了。
他看向云道,云道也这才想起自己府中有个来历不明的人,他低声道:“这人不是我府中之人,听说是从曲洲过来的,应该有几分背景。”
云楚面色有些难看,她知道自己向来是个非常利己的人,只要有一点希望她都会死死抓住不放手,可是她今日却不想连累赫巡。
她知道权势有多重要,赫巡不仅救不了她,甚至可能会得罪苏允,但她其实不想伤害赫巡。
她抓住赫巡的衣袖,第一次有了点人性:“……不要管我。”
赫巡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腕,道:“你先站起来。”
云楚看向四周那随时待命的衙役,还有面色不善的苏允和县令,她摇了摇头道:“没事,我忍一忍就过去了,你不是要走吗?还不走。”
县令挺着肚子,命令道:“看不见本官正在办案吗?方才苏公子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赫巡此次终于拿正眼看了一次他们,皱眉道:“你是……?”
“呵,竟还不知本官是谁,本官乃湫山县令,见到本官还不速速下跪!”
赫巡眸中闪过几分
不明显的嘲意,只闻他淡淡道:“你还是第一个敢叫我下跪的人。”
苏允适时道:“听说阁下不是湫山的人,那还请阁下少生事端的好。今日这个女人,我苏允话便放在这里,我就是要让她从此再湫山抬不起头来!不管你是谁,今日若是多管闲事,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冷哼一声又洋洋得意继续道:“你在曲洲想必也是听说过曲洲的刘知府,那可是我的老师,不日便会抵达湫山,劝你识相些,今日就且留你一条性命。”
赫巡大约是在思考,半晌才慢悠悠开口:“刘知府啊。”
赫巡站在云楚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云楚看不见赫巡的脸色,心中却觉得仓皇。
她颤抖着伸出手,拉住了赫巡的衣角。
可还没等她出声,她便觉得地颤了起来。
这般形容似乎有些夸张,但却是如此,沉闷又整齐的脚步声从府外传来,伴随着压在心口的沉甸甸的压迫感。
“这…这是怎么了!”
“发生了何事?”
“外头是什么过来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府内的每个人都变了脸色,寂静之中,陡然增添了一丝风雨欲来的前兆。
率先进入大门是一位身材魁梧,着银色盔甲的高大男人,他神情肃穆,携裹着杀伐。
紧随其后的,是一位接着一位身着不凡的官员,而与此同时,一下涌进了许多银甲士兵,将云家包围。
别说是云楚,就连云道从小到大也没见过这般阵仗,一时愣在原地。
以前在云楚眼里大的出奇的云府,好像突然之间小了下来,除却中间的那些人,围住云府的士兵一看便训练有素,同一开始进来的那些衙役不是一个量级。
而在这些人中,云楚在一个并不惹人注意的地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若是没记错那是陆巡的家仆,上次她还见过。
正当云楚愣神之际,她便看见为首的那名将军屈膝跪在了赫巡面前。
浑浊威严的声音响起,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膜。
“微臣叩见太子殿下,臣等接驾来迟,望殿下责罚——”
紧接着,在其后的诸位大臣也纷纷跪地,扬声高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