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 的人不管多大年纪,身居何等高位,气是长在骨里的, 永远改不掉。
居上看了药藤一眼,“太子殿下缺钱吗?”
药藤摇了摇。
她又看看长史和家令, “殿下好像些斤斤计较。”
长史说:“殿下平常不这样, 那时犒赏三军, 现钱用牛车装,足足装了两百车, 一点都不软。”
但是该省的地方就要省, 居上明白过来,他要的是一个态度。
反正无所谓, 她游山玩水时来都很大方。请一个人逛逛乐游原罢了,至多买些吃之类的,能花几个钱,此完全放在上。自己呢,往年积攒的月钱够够的,药藤帮她清点的时候经常嘟囔“日二升、月六斗”,这是一个壮丁的标准口粮。按着娘子的积蓄,雇上二十个壮丁连着雇十二个月, 完全不在话下。
钱财身外物, 居上快乐地想,还两日就能出游了, 和谁一起去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很高兴, 很期待。
毕竟行辕中的生活单调,不像在家的时候至亲围绕, 即便坐着聊,时间也过得很快。这里不一样,这里是型的东宫,东宫的左右春坊都搬过来了,规矩体统一应都要按照宫中的习惯来。虽然傅母会网开一面,但该受教的时候还是得受教,今日制香,居上得按捺住子,面对着各色香料,拿戥子一样样称出相应的分量。
专门教授制香的唐嬷嬷量出一匙蜜,加进了她面前的香盘里,和声道:“制香怡情养,我看娘子屋里常燃苏合香,气快要转凉了,可以换成鸡舌香,或是木樨香。还交趾朝贡的瑞龙脑,娘子若喜欢香气浓郁的,明日咱们再制那个,放到阴凉处晾上三五日就能用。再宫里带出来的博山炉也是上乘的器物,能蓄住香味,十日不散。”
傅母轻声细语引导,居上早就熟谙香道,做起来十分简单。手上一面不紧不慢地调制,不时与傅母笑谈两句,聊一聊沉香,什“真腊为上,占城次之,三佛齐、阁婆为下”,一听便是行家。
所以傅母们都喜欢这位准太子妃,闺中女子的美德她都,该懂的她也都懂。时候听她谈吐,不由慨到底是世家出身,学问广博,甚至她们局限于北地的见识,到了她这里,也能豁然开朗。
接下来,就是琴棋书画轮番登场,毕竟外出两日耽误了课业,必须赶紧补上。
白日程排得满满当当,晚间倒躺在美人榻上,居上百无聊赖地对药藤说:“我想学骑射,为什一位傅母能教我这个!”
药藤是个机灵鬼儿,她说:“傅母是禁内的人,打马球都使不上劲儿,不能指望她们。不过个现成的师父近在眼前,娘子不去问问?”
她一说完,居上顿时灵光一闪,手指向东指了指,“是说他?”
药藤说可不是,“全大历,恐怕找不出比太子殿下更擅骑射的了,娘子近水楼台,别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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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居上一下坐了起来,那人以后是要一起过日子的,自己射箭不行,在他面前也不怕丢脸,前的金吾卫师父隐姓埋名了,难道凌溯还能装作不认识她?
越想越妥当,她撑身趿上鞋,忙到窗前卷起了竹帘。
月华初上,快要中秋了,那银盘就悬在东边寝楼之上,泠泠月光晕染了青瓦翘脚,和着内外悬挂的栀灯,幽幽的景致像画儿一样好看。
对面的窗开着,帘子半卷,她打算碰碰运气,扒着窗台声喊:“郎君……郎君……听得见吗?”
对面任何回应,但她确定他已经回来了,于是不死,继续呼唤:“郎君,我话和说,在吗?”
魔音绕耳,终于对面的窗口人现身了,隔了一程都能看见他微蹙的眉,不大友善地问:“做什?”
居上带着温吞的笑,含蓄地说:“我向打听一件事,请问缺徒弟吗?”
凌溯猜不透她又要干什,侧目道:“娘子政的打算?”
政?做女官吗?哪个不会算账的太子妃不做,去做什女官!
居上说不是,“我的意思是,郎君驰骋疆场,弓马一定娴熟。我最崇敬擅骑射的儿郎,郎君若是空,教教我射箭如何?”
凌溯想起烧尾宴那日,毫无准的两支空箭,庆幸那时候自己站得远,要是近一些,说不定生命危险。至于她刚入行辕那晚,射出的石子大抵是歪打正着,他理由相信她当时的目标不是他的腿,为只瞄准了别处,才能精准无误射中他。
气血在翻涌,他须得往下压一压,才能正常和她谈话。
“我忙得很,不想收徒,尤其是那种慧根的。”
居上咂了下嘴,“我不是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