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雳, 绝对的晴天霹雳!
居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你那日明明说惊鸿一瞥的,怎么又在考虑要不要拿箭射我?”
凌溯道:“惊鸿一瞥是事, 想拿箭射你也是事。军攻城的时候,任何碍事的人和事都要铲平, 你冒死出门挂灯, 说明你有反心, 若不是我时手留情,小娘子现在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吧, 这叫什么!居上原本还有分自我陶醉, 结果他这样一说,顿时黑了脸, 推过去的荔枝也觉得暴殄天物了,毫不客地重新拽了回。
凌溯呢,对她的不悦心知肚明,但自己说的是事,攻城掠地的时候,谁顾得上欣赏美人!
那日他率领众将从延平门入城,老远便见黑暗处有人举灯,那样关头, 自然会怀疑, 是不是一种明目张胆的对抗。他手里擒着剑,没有拈花的兴趣, 短暂的惊艳过后,第一反应就是射杀。还好她跑得快, 一眨的工夫便退回门内了。队人马赶到时,还曾在府门前驻足, 但因看明了辛的阀阅才绕开,赶往朱雀门与军汇合。
原本城中那些门阀,是要借着天黑混乱清扫一番的,至少给个马威,昭告改朝换代了,各应虔心侍奉新主。结果没想到,就因为她的一个举动,让辛成了唯一的漏网之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事后陛说了辛女郎的事迹,虽然有薄怒,但并未追究,时隔日反倒同他笑谈,这女郎是个人才,行事作风不比辛郎差。
有了个好印象,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他的婚事屡次不成后,今上的注意便转到了辛女郎身上。
父子两个坐在窗前饮茶,圣上道:“中书令的小娘子,或是乔太师的孙女,你选一个。”
他没有说,半晌道:“现在不想成婚。”
圣上垂着睫,盯着茶汤上的沫勃道:“早年南征北战,没有小以免于分心,如今业已成,你是长子,合该册立太子妃,给我凌开枝散叶。”顿了顿又问,“你看辛娘子怎么样?那日烧尾宴上,朕曾留意过她,样貌生得好,也有临危不乱的胆色。”
他还是没有松口,“与她不相熟,没有想过立她做太子妃。”
圣上微微扬起了声调,“没有?朕怎么说鄜王劫狱那日,她也在修坊,后被一并带回了左卫率府。你审问她时,说过要娶她为妻,有没有这事?”
他不由怔了,果然谣言传啊传,传到后面就起了变化。然也不排除其中有圣上刻意扭曲的成分。
“不是说要娶她为妻,是她说要嫁太子。”
圣上看了他一,“有什么区吗?”
他忽然觉得有理说不清,这两句,怎么就没区了?
老父老母盼望他成的心思很明确,圣上的态度也很明确,不必在意前朝旧事,也不用担心朝堂上有人反对。凌氏与门阀联姻是势所趋,那四,有哪不出位皇后,位贵妃?
他还不松口,圣上也退了一步,“那就将她指给凌洄吧,这等女郎就不要旁落了。”
他想起前一日在赵王府上,自己一时冲动对她说出的,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不给交代不行,也不因她弄得兄弟阋墙,最后无奈道:“还是聘她吧。”
圣上说:“果然?”
他沉痛地点点头。
这时皇后从外面进,“坊间有传闻,说你与她素有私情,既然如此就担起责任,堂堂的储君,不要落了短处在外。”
这就是百口莫辩,一子展成了有私情……他无说,唯有默认,“请阿耶阿娘做主。”
反正兜兜转转,这前朝的预备太子妃,又成了本朝货价的太子妃,如果不出意外,他肯定是要娶她的。既然要做夫妻,就该说,但好像他的不那么动,从她收回荔枝的动作以看出,她又不高兴了。
他暗暗摇头,这女郎爽朗起很爽朗,小起是的小,她也不动脑子想想,如果烽火狼烟中,他还有杀敌以外的兴致,那她以后怕是有操不完的心了。
不过懒得与她争辩,这好山好水前,纠结那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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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呢,虎着脸站起身便要走,他迟疑了,“你去哪里?”
居上举起十指朝他扬了扬,“满手都是荔枝水,那边有个小水潭,我去洗洗。”
他还以为她得打算回去了,但说去洗手,便没有多言,只道:“快去快回。”
然她是不屈的,嘟囔道:“洗手都要管……”顺着小径往远处去了。
他没把她的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