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这句话,越觉得不对劲。
谢绍的笑骂声从前面传了过来:“清泽,你说谁是窜天猴??”
三个人嘻嘻哈哈地走到了停车位。
清泽拿车钥匙开车,叫住了谢绍:“谢博士,你坐副驾驶吧,咱俩正好聊聊天。”
谢绍点头,“好。”
谢绍坐进去之后,清泽走到后排,打开车门,英挺地站在一边,像个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绅士。
他看向三步以外的梁姿,右手小臂抬高,送上自己的手机,“梁老师,请坐。”
“谢谢。”
梁姿接过手机,弯腰进车。
没解锁。
清泽的手机好像还是原来的那个,她可以擅作主张试试之前的密码,902701,但是她觉得不礼貌。
“清老板,”她把手机举到两个座位之间,“你解锁一下?”
清泽不紧不慢地系安全带,随口说道:“902701。”
“哦。”
梁姿打开手机,找到地图,输入自己的地址。
她怕看到会让她失眠的微信消息,手里像握着块烫手山芋,手指在屏幕上按得飞快。
可是,让她失眠的消息还是从屏幕上方滑了下来:【姚若蕾:ok,那你来订时间吧,我都有空】
梁姿盯着它出现,又盯着它消失。
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吧。
她暂停的手指继续按了几下,把手机还给了清泽,“好了。”
清泽接了过来,手机背面残留了些许体温,细细密密地传进了他的掌心。
“所以咱俩先把梁老师送回家,然后再送我?”谢绍问道。
清泽握着手机,仔细地浏览了一遍地址,“对。”
梁姿安静地坐在清泽的正后面。
她回想了一下,清泽的车她坐过无数回,坐在后排还是第一回。
也很好,坐在司机后面,安全。
“单纯做纯数学的真不多,拿我们院举例子,研究微分几何和偏微分方程的教授有七八位,都得跟物理和应数挂上。但是像代数,数论,拓扑,这几个方向人就很少。”谢绍说道。
清泽点头,“能理解,纯数挣不来钱,做的人肯定少。”
谢绍笑了一声,“你说,一个做代数拓扑的人去公司面试,hr问会什么,估计只能回答,我会算hoology。”
清泽也笑出声来,“我要是hr,我就招进来,脑子起码没问题。”
谢绍往后排瞅了瞅,梁姿对着车窗外的景色发呆,对他俩的谈话大概毫无兴趣。
“咱俩说点别的吧,再聊数学,梁老师要睡着了。”谢绍建议道。
“没事,”梁姿转过头看他,“好像挺有意思的。”
完全可以把对话里的“纯数”换成“文学”。
谢绍也扭着头,跟梁姿解释:“我和loch的博士论文都是做代数拓扑这个方向的,所以聊得比较多。梁老师了解过代数拓扑吗?albraicology?”
梁姿看着上海的夜景,恍惚想起了那晚的绿松石餐桌,摇晃的蜡烛,披萨面胚,男人手指间的她的头发。
还有刚才的微信。
“没有。”她说道。
哔哔哔——
一派安宁的车厢里猝不及防地响起了刺耳的鸣笛声。
梁姿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谢绍急忙转过头,慌张地问驾驶座上的清泽,“loch,怎么了吗?”
清泽稳稳当当地搭着方向盘,望向前方,语气淡淡,“没事,有人加塞。”
谢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咱们也不着急,加塞就让他加吧。”
清泽“嗯”了一声。
谢绍又对梁姿说:“拓扑学其实还挺有意思的,梁老师要是感兴趣的话,我改天给你讲讲,这个可能需要画个画,比较直观。”
梁姿微笑,“好。”
“梁老师这个学期课多吗?”
“还好,两节二外,三节专业课,周一周五都没课。”
“我周三和周四也有课,时间合适的话可以一起下班?做做运动也行,你喜欢打羽毛球网球之类的吗?还是喜欢别的?”
“不太会,平常游泳比较多。”
“也可以,梁老师都会什么泳姿?”
“除了仰泳都会游。”
“梁老师,厉害啊,都是小时候学的吗?”
“蛙泳和蝶泳是小时候学的,自由泳是在法国读书的时候学的。”
车厢前排,自由泳老师的脸色冷若冰霜,可旁边两人说说笑笑了十几分钟,你来我往,根本没顾得上他。
清泽缓缓把车停在了梁姿家楼下。
“谢谢清老板送我回家,辛苦了,谢老师也是,你们好好休息。”
梁姿说完,开门下车,动作干脆利落,仿佛一秒都不想多待。
谢绍解开安全带,对车外的人喊道:“梁老师,你等我一下。”
他又跟清泽说:“loch,我跟梁老师说几句话。”
“哦,”清泽没什么反应,“那你长话短说,我一会儿要跟北美那边开个会。”
谢绍想了想,“你要是着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