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他们费心费力把小孩塞进私立,现在的小孩家里谁没事去学马术?
这不是自家这个经济水平还有余力去学的东西。
她爸无非是想用她的钱和名,帮儿子闯进上层,不管是指望他自己出人头地还是找到一个恋爱脑的大小姐,都奔着让他们飞黄腾达去的。
至于她这位天使投资人能从中收获多少回报......
白茉望着她爸肩头上对她爱搭不理的小孩,眼里心里没有一丝助人的快乐,更没有姐弟之间的温情。
冰冷的算盘声在她脑子里啪嗒啪嗒响个不停。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发现用纯粹的金钱来计算她和家里的账目往来,比计算感情要来得让她头脑清醒。
或者说——她也学会了用钱买恩情那一套。
面对觉得她给钱的理所应当的家人,她还不若将钱交给会感恩她馈赠的陌生人。
白茉接下来三个月一分钱没给,直到节里才打了一笔钱回去。
到现在,她还是会偶尔送钱回去。不过,双方试探了这么久,要钱的口气和套路都变了。
白茉这些日子风雨飘摇,他们虽然也打电话过来火急火燎的问候,但字里行间,张口闭口都是会不会影响劳什子商业价值。
“商业价值”。
学了这么个词,就好像不是在关心她的钱,而是关心她这个人一样。
白茉的记忆像淹没在水底下的八角亭,平日里水波荡漾,波光粼粼,她看不真切。但如今却像恍若无物似的,被水浸泡后的亭子清晰如昨日。
她听着麦泊言语间对家中偏疼偏宠的不满,心下已经生不起多少疼,只有无尽的烦躁。
【重男轻女我都听腻了,你们女的也太敏感了吧】
【女儿嫁人后就是夫家的人,家里父母都指望儿子养老,多疼儿子也正常】
【每到这种环节,总是但看字就能分出性别】
【其实也很简单,谁少被爱一点,以后的责任就轻。父母自己选了后路,尊重祝福他们就好】
【。。。白茉爸妈其实已经还算正常了,不信你看看太子】
麦泊对父母的控诉还算留有情面,白茉估计是那时还没到她和家里关系降至冰点的时机。
不被爱的细节总是能被记得清清楚楚,白茉最苦恼的就是这一点,对于大部分痛苦和尴尬,她总是记忆超群。
和寻霜完全相反。
麦泊停下诉说去喝水的一刹那,她面前的屏幕熄灭了。
白茉坐在封闭黑暗的包间中,唯有紧闭的窗帘外有一丝暗光。
她对千金说:“结束了。”
“结束了?”千金眨眨眼,麦泊去客厅接水还没回来,“就这么简单?”
“我也没有多凄惨。”天下还有很多故事比她惨痛,只可惜别人的惨痛无法让她感到自己幸福。
千金说:“你过得不痛快。”
“没多少人一辈子痛快的。”白茉轻笑道。
千金冷哼一声:“把那些软刀子硬刀子挡回去不就行了吗?”
“如果都这么简单就好了。”
她没有办法忽略所有人的目光。她从小就是在别人眼皮子里面活,需要察言观色来走每一步。亲情如此,友情如此,就连爱情都免不了。她习惯性避免争吵,因为任何一场争吵都会让她失去仅有的东西,和家人争吵可能会被赶出家门,和朋友争吵会孤立无援,至于爱情,有了分歧她也习惯性先去避开。
她瞻前顾后,担忧自己过去的路有没有走稳,担忧自己以后的路能不能踩实。先前在节目里的表现,几乎可以说是孤注一掷的做法。
白茉的野心是一只身后拖了几条铁链的狮子,她的目光勇往无前,但别人的目光却如铁链让她脚下每一步都显得顾虑重重。
所以,她选了一条最少人厌恶的路,狮子披上羊皮,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忌惮反感。
“我要想变成sally你这样,可能需要重新投胎。”白茉说道。
她和sally是相似,但或许是经济基础,或许是眼界见识,让她们成为了完全不一样的人。
走了这么长的路,演了那么久的戏,白茉深切明白“自己”有多么难改变。
说着,麦泊走进屋,千金问她:“我们继续?”
麦泊摇头说:“妹妹要进来写作业了。”
“苏默林不是在外面教她的吗?”
“苏默林在和我舅母聊天。”
“??”千金怀着疑惑出门一瞧,苏默林果然在和麦泊舅母聊天,小女孩抱着一堆书正往房间里来。
千金过去,舅母正问苏默林许多学习上的情况,比如说奖状啊,志愿啊,理想啊......
好学生就是受欢迎。千金心里犯嘀咕。
苏默林回答的中规中矩,谈起理想的工作,也没说明星经纪人,而是工程师一类的受长辈欢迎,更好理解的职业。
舅母的眼神简直恨不得自己也有这么个孩子。
千金:你们演的还挺上头?
“你们结束了?”舅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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