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盈瞬间就想翻白眼了,这是她的怨种大嫂来了。
她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侯府的嫡长媳,能是这种性格。
这位长嫂绝对是奇葩中的奇葩,完全没有任何高门长媳风范,反而十分的粗鄙,像这种粗俗不堪的话,也只有她能喊出来,甚至还生怕别人听不到一般。
当大夫人李春兰冲进来的时候,徐婉盈只觉得眼睛都被她闪瞎了。
李春兰穿得相当花里胡哨,头上戴着各种金灿灿的珠钗,看着都觉得重。
衣裳颜色也是大红配大绿,脸上妆容也以用色为主,只是她本身皮肤偏黑,就显得更加暗沉。
手臂上的金镯子戴了三个,各种环佩叮当,每一件挑出来都是精雕细琢,独具匠心,富丽堂皇。
但当这些贵重的首饰,全都堆叠在一起之后,就让她看起来像个行走的首饰匣子,毫无章法,十分艳俗。
现代那些暴发户见了她,都要喊一声大姐真有钱,哪条道上混得?
岑氏眉头紧锁,语气偏冷地道:“你在乱喊什么,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行事不要咋咋呼呼,要稳重。你是侯府长媳,以后这个家是要交到你和老大手里的,你如此立不起来,可如何是好。”
“母亲,儿媳知晓。之前也都改好了,只是今日一听弟妹又晕倒了,如今又吐得满床是血,当场我这小心肝都要吓出来了。您说说,三弟娶了新媳妇回来,如今却——儿媳恨不得把这条命赔给她啊!”
李春兰说完之后,当下就抽出手帕,用力按在眼睛上,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珠子噼里啪啦地掉个不停。
“三弟妹啊,我可怜的三弟妹。我家盘哥儿真不是故意的啊,他才一点点大的孩子,完全是受人蒙蔽,听说你是故意落水让三弟救出来,衣裳都湿了,只能让三弟娶了你。”
“我跟他说,你年轻貌美,虽是庶女但也勉强算门当户对,他偏不信。他自小就崇拜老三,觉得他三叔英勇不凡,年轻轻轻就考取了武状元,尚公主都行。你一个小门小户的庶女,根本配不上他。而且当初你落水时,他本意是认你作干妹妹,你偏不同意,还整出一副不娶你就要自尽的戏码,完全就是逼迫他三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春兰边哭边又嚎起来了,声音震天。
这些话她每次来都要说,听得徐婉盈耳朵都起茧子了,与其说来探病,不如说来戳心窝的。
得亏徐婉盈是穿来的,这些事情都是原身干的,并没有被戳脊梁骨的感觉,否则就这天天骂人揭短的架势,谁能受得了。
“大嫂,你莫哭了。”她从脸上挤出一抹柔弱的笑容来,还想说什么,却忽然皱着眉头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这是哪里来的味道,好刺鼻啊?是小厨房在做辣菜吗?红梅,你快去小厨房瞧瞧,莫不是又有哪个偷嘴了,我养病中可不能吃这些刺激辛辣的!”徐婉盈立刻吩咐人出去。
红梅领命而去,屋子里顿时一静,就连李春兰的哭声都停了。
她连忙把帕子往怀里一塞,捏着衣袖擦眼泪。
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任谁都能看出来,大夫人这眼泪说来就来,可不是她真替三夫人伤心,而是用辣椒水强逼出来的。
岑氏皱了皱眉头,心底暗道一句蠢货,却不得不替她遮掩一二,岔开话题。
“盘哥儿人呢,没跟着一起来?”
“哎呀,娘不说我都忘了。原本听说三弟妹吐血了,我想带他过来赔礼,但实在不巧,他出门了,和几个同窗举办什么诗会。”李春兰猛地一拍掌,仿佛是才想起来。
徐婉盈摆摆手,十分大度地道:“他已经来赔过礼了,我的身子养养就行,他也不过就是个孩子,可别再把他吓坏了。”
她这话说得相当好听,把李春兰听得心花怒放,而且还在心底替自己儿子委屈上了。
盘哥儿可是侯府嫡长孙,侯府里独一份,这个三弟妹不过是个庶女,靠不光彩手段才嫁进来的,凭什么让他赔礼。
【他不过是个孩子,可千万不要放过他!】
【我惹不起他,只能陪着笑脸说无所谓,但总有那权贵子弟是他惹不起的。他砸我左脑袋,我再把右边送上去,让他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等下次遇到了惹不起的人,最好是那皇子公主的,他瞧不上人家,也一下把人脑袋砸破了。】
【到时候啊,嘿嘿,全家都下大狱去吃牢饭吧!】
李春兰正得意的时候,忽而耳边传来一道恶意满满的诅咒声。
她的笑容当场就僵在了脸上,是谁这么歹毒,竟然要侯府所有人都去坐牢。
岑氏也是一惊,这道声音听着十分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但又感觉很不对劲,等反应片刻之后才察觉到,这和徐婉盈的声音一模一样。
只是徐婉盈说话一向都是温柔似水,楚楚可怜的模样,岑氏根本瞧不上眼,还在心底嫌弃过,不愧是妾生的东西,上不得台面。
由于和平时完全不同,所以岑氏和李春兰都没对上号。
李春兰双眼圆瞪,立刻张口喝骂道:“徐婉盈你在说什么东西!”
就在她气得快要发疯的时候,忽然凭空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