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来研墨。”
岑氏坐到桌前,拿起毛笔就开始写信。
等萧侍卫长过来的时候,岑氏也已经写好了两封书信,并且封好口。
“这封信你亲自送,无论如何都要送到世子爷手里。另一封安排人送给侯爷,生死攸关的大事儿,要快!”岑氏将书信递给萧云,急声吩咐。
“是。”萧云领命,转身离去。
看着他快速离开的背影,岑氏才松了口气,一转头看见委屈巴巴的李春兰,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岑氏再次把下人打发了,只留了江家人,才缓和了几分语气对李春兰道:“春兰,我知道你着急,但你在这种危机时候,不想着如何挽回局面,反而引起猜忌,愚蠢又恶毒。”
“儿媳是担心承忠。”李春兰还有些不服气。
方才婆母那两句话,着实没给她脸面,她心底也怄气呢。
“你担心承忠就质疑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那我作为承忠的亲娘,也很担心,面对你这种不想办法解决事端,反而拖后腿的行为,我是不是也能怀疑你的险恶用心。在这危急关头,互相猜忌,这个家也散了。”
“到时候承忠没救回来,老三以命相搏带回来的密折也没能呈上去,坏了皇上的大事儿,宫里头追究下来,全府上下一起跟着死得了。”
“别说世子爷的位置,这侯府的匾额,祖宗十八代的牌位都被撅了,直接抄家灭门。”
岑氏见她没想明白,语气又加重了几分。
李春兰一听到抄家灭门,当下就缩了缩脖子,明显是害怕了。
“娘,我知错了,下回不再如此了。”她低声道歉,语气倒算是真诚。
岑氏又叹了一口气,好在她也知晓,李春兰当时一下子想到世子之位,并不是当真恶意挑拨兄弟关系。
而是李春兰出身商户,凡事都会在心底放杆秤,自然而然就盘算事情的得失。
“其余事情我无法解释,还得听瑾瑜复述神器的话,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为何老三送密折回京,不让侯爷送,却交给了承忠。因为侯爷如今手里没有兵权,成日上朝,基本上不用呈密折。”
“而承忠是京郊驻军将领,手握军权,他呈上去的密折,必然能最快时间到达皇上手中,渠道也是最安全的,所以老三才会把密折交给承忠,而不是他那没用的色鬼爹。”
岑氏说到最后,明显夹带了个人情绪,直接当着女儿和儿媳的面,喝骂了一句忠义侯。
江瑾瑜和李春兰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尴尬。
“娘,大嫂知错了,您也别上火。我还是说说在清溪阁的情况吧。”江瑾瑜立刻出言打岔。
“对,小妹你快讲讲,神器到底是怎么说的。”李春兰急声询问。
“神器说,那封密折是由三哥的属下送来,折子送来,那人当场吐血而亡,原来是中了毒,一直靠太医院的秘药吊命,等完成差事,心中没有记挂,也就一命呜呼了。”江瑾瑜从头开始讲起。
“正因为如此,大哥知道此事十分重要,必须把密折送到皇上手中。但他送进宫之前,特地把密折拆开看过了。”她说到这里略有迟疑,但还是说了出来。
这句话的杀伤力果然十足,顿时把岑氏和李春兰吓得僵住。
之所以叫密折,正是因为在送达皇帝之前,不能被随意拆封,否则叫什么密折。
如此机密之事都能中途被人看到,整个国家都得完蛋。
“夫君他、他好大的胆子!不会被发现吧?”李春兰忍不住感慨道。
“三嫂也问了这个问题,神器说不会发现,兄弟俩之前探讨过此事,他们存档密折的方法一样,可以拆开后又原样复原。而且按照大哥的性格,不应拆开看的,但他还是反常地拆开看了,或许是冥冥之中预感到自己未来悲惨的命运。但实际上白费功夫,因为此时的密折不存在任何问题。”
“三哥不可能害大哥,所以这封密折,只是记录了锦衣卫私下探查到的秘密,并没有夹带的那封通敌叛国信笺。”
江瑾瑜说完这几句话,立刻咽了咽口水。
哪怕她只是复述一遍而已,但依然控制不住地紧张起来,毕竟此事的发展实在离奇。
“承忠顶着危险拆开密折,明显是想到神器之前说他的死因,心有疑虑,才拆开密折来确认,想知道里面是不是有害他身死的信件。但如今看来,那封密信并不是进宫之前塞进去的,反而是递交之后,出了岔子。”岑氏很快就分析出了过程。
“是的,神器也说,是密折送进宫后,被人塞了密信进去,成功栽赃大哥。”江瑾瑜点头。
“是谁如此歹毒,竟然要费尽周折,做出这种事情来?”李春兰连忙询问。
江瑾瑜顿时有些懊恼,沉默片刻才低叹一声道:“三嫂问了,神器说是后宫里的某位贵人,但是所耗费的能量巨大,它现有的能量,根本不够说出那位贵人的名字。”
“后宫的贵人,是哪位娘娘?这是为何,我们忠义侯府并没有送姑娘进宫,更无皇子投奔,只是效忠于皇上的纯臣,什么时候碍着一位后宫娘娘的路了,她却要出手置我儿于死地?”
岑氏顿时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