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地上的血以及那颗牙齿,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明明周围站着这么多人,还有大理寺书记官在询问,方才嘈杂的声音却一瞬间都消散了,变得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大部分人脑子里都冒出了个念头:江家人的力道恐怖如斯,不愧是世代习武之人,忠义侯年纪这么大了,都卸甲休养生息了,竟然还能一拳一个年轻人。
甚至看着他那副轻松的架势,完全可以看出,要不是他收着力气,江承仪恐怕已经变成死人了。
不过就算如此,江承仪也被打得十分凄惨,不仅在吐血,甚至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根本爬不起来,任凭四肢用力,也毫无作用,完全成了个废人。
他抬头,满脸怨气地看向忠义候,张嘴想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稍微一用力就是钻心的疼,忠义候就是故意要让他闭嘴。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之前每次挨打,忠义候看着下手很重,但其实都手下留情了。
哪怕是上次花园的动物尸体被挖出来,父兄双打,把他打得都坐轮椅了,看着很严重,但实际上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好,没有缺胳膊断腿。
可方才忠义候那一拳头揍过来,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甚至要不是他反应够快,及时跟着拳头的方向转圈,让这一拳头的力道泄了一半,他很有可能直接被扭断脖子。
“当年两个孩子被掉包,你虽然不知情,但是这些年的福分你都享受了,不能算不知者无罪。再者我儿被如何虐待,你都看在眼里,日后就不要相见了。养了你十五年,就算养条狗也有些情分,希望你好自为之,我们只会报复魏家夫妻俩。”
“若你还有些两只,莫要再上门打扰我们,不要让情分都变成恨。”
岑颖冷声开口,此刻的她满脸冰冷,看向江承仪不再是目光慈爱,而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漠然。
江承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显然是被这目光给刺伤了。
明明岑颖没有对他动手,但是这番话却比方才忠义侯打过来的拳头,还要让他恐慌百倍。
“跟这养不熟的崽子废什么话,走,去接晟哥儿回家!”忠义侯轻轻拍了一下岑颖的肩头,领着江家人往外走。
“哎,江承仪这个好名字都白费了,以后亲儿子认回来,得改成什么名儿啊?当初想这几个臭小子的名字,我把这辈子的文才都用上了,好不容易凑齐了‘忠孝礼仪’四个字,谁能想到这仪竟然是个假货,总不能把儿子认回来,还叫这名字,简直晦气……”
忠义侯边走边说,语气那是相当的苦恼。
系统今天发挥的余地着实不多,魏家那些黑料它都知情,还想着从徐婉盈那里捞一大笔能量,谁能想到岑颖夫妻俩强强联手,直接把魏家一锅端了,完全用不上它。
如今都不用徐婉盈提问了,它主动抓住机会开始放瓜了。
【这话本统证明,江义平信奉多子多福,世子生出来的时候,他就奔着成语去取名,先生四个孩子,各取成语中的一个字。以后若是生的多了,就再启用第二个成语。】
【他想了整整十天,都没憋出一个成语来。后来还是岑颖看不过眼,给他提了个“清风明月”,寓意好,也容易取出好听的名字来。可是忠义侯嫌弃这名字文绉绉的,一听就是四个小白脸,他们江家不养小白脸。】
【他后面总算憋出来一个“东南西北”,还说上阵打仗,将领就是要分得清方向,知晓轻重,否则容易打败仗,岑颖觉得难听被否决了,最后实在没法子,他找大师来做法,请文曲星上身,才总算想出来“忠孝礼仪”,为此他那一个月都没睡好,就是想名字想的。】
徐婉盈表示十分震惊:【啊?就“忠孝礼仪”这个词,还要请文曲星上身来帮忙?再说“忠孝礼仪”也不是成语啊,最多就是四字词语。哎,又是公爹刷新文盲下限的一天。】
忠义侯原本还想美化一下自己多有父爱,结果一听儿媳和神器的对话,瞬间闭上了嘴,整个人都气到发抖,完全破防了。
他一个大老粗给孩子取名字容易吗?啊!
名字是要跟随一个人一生的,十分重要,他如此重视,理应被夸才是,怎么还鄙视他了。
再说请文曲星上身怎么了?那些学子们天天跪求文曲星保佑,他就只求了这么一次,多感天动地啊。
岑颖一低头,就看到忠义侯握紧的拳头,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破防可以,但不要表现出来,万一吓到三儿媳,还要哄。
“我和你爹去接晟哥儿,你们仨先回府。”
几人走到马车前,岑颖主动开口。
魏晟这些年受了很多苦,而且还不知道今日发生之事,恐怕还处于焦灼的状态,他们身为爹娘得先去安抚一番。
“娘,我也想去。”江瑾瑜立刻提议。
当她知晓魏晟才是小哥时,她既庆幸又懊恼。
庆幸的是,小哥和她认识,不是完全陌生人;但又懊恼明明见过好几次,也聊过几次,为何她没能认出他,甚至因为种种原因,他们并不是特别熟悉。
“行,那就跟着一起去。”岑颖立刻点头了。
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