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侯看见他这义无反顾的自杀动作,整个人惊得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下意识想阻拦,但江承礼心存死志,根本来不及阻止。
他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将刀口用力抹上脖颈,下一秒就要血液喷溅。
只是想象中的鲜血喷洒场景并没有出现,一道闪电落下,恰好劈在了刀上,那把刀应声而断,直接碎成了几截散落在地上。
江承礼喘着粗气,他看向地上的碎片,整个人低吼出声。
“大壮哥,大壮哥,你怎么了?”邢小雅急促的呼唤声传来,而且门也被推开了。
“老三,老三!你这是作甚!”忠义侯回过神来,立刻冲上前去想拉住他。
但是江承礼根本不让他靠近,直接后退两步,低声吼道:“立刻离开这里,立刻!”
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出这句话,原本忠义侯还想看看这个邢小雅到底是什么模样,能让他儿子进京还不回府,明显是被迷住了。
可如今看到江承礼露出这种表情,当下也不迟疑,转身就遁入了夜色之中。
看着忠义侯的身影消失不见,江承礼才长舒了一口气,他感到双腿一阵发软,踉跄着险些摔倒。
明明没做什么苦力活,可他此刻却是汗流浃背,头发都濡湿了,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明显是太过紧张。
他攥了攥拳头,却没有丝毫感觉,仿佛身体的触感都消失了一般。
“大壮哥,大壮哥,你究竟怎么了啊?方才来人到底是谁,我只看见了一抹黑影?你有没有受伤?”邢小雅提着裙摆,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一般。
往常这种时候,江承礼都会安抚她,毕竟她如此担心他,他理应感动才是。
可如今,邢小雅想伸手去扶他,男人却后退两步,直接避开了她的触碰,甚至当他抬起头看过来的时候,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和厌恶。
“大壮哥,你怎么了?方才那个人是谁啊?你认识吗?我好像听见你喊他爹了,是不是你的家人——”邢小雅怯生生地和他对视,明明怕极了他周身阴肃杀的气场,偏偏不离开还是硬挺着站在这里。
江承礼实际上还处于惊惧的状态之中,百世轮回,他见识过太多次他们父子为了邢小雅翻脸和大打出手,因此他总是期盼着,让邢小雅和他们相遇得再晚一些。
方才邢小雅推门而出的时候,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脑海里一幕幕回放着之前那些场景,全是忠义侯对邢小雅另眼相看。
无论他们是在何处相遇,但总是殊途同归,因此整个人还处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
一开始他对邢小雅的话还没什么反应,但是当她开始频繁提起家人时,又触动了江承礼敏感的神经,他几乎想都没想,直接伸手轻轻一用力,就拧断了邢小雅的脖子。
一片天昏地暗袭来,他平静地等待,不知过了多久,他再睁眼时,依然还处在院中,邢小雅提着裙摆踉踉跄跄地走过来。
“大壮哥,大壮哥,你究竟怎么了啊?方才来人到底是谁,我只看见了一抹黑影?你有没有受伤?”一模一样的话,第二次从她的口中冒出来,而她浑然未觉。
只有他一人知晓这一切,江承礼又哭又笑,宛若疯癫。
这个世界背后,一定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这一切,或许是他出状况太多次,跟头倔驴一样,在被邢小雅救醒时,就不断地自杀或者杀死邢小雅,根本不愿意往前推动一丁点剧情。
为此之后他再如此做时,要么被及时阻止,如果没来得及挽救,那就从死之前的节点继续往下顺剧情,不再倒退回刚开始。
他的噩梦永不停歇,也永无归期。
“我没事,方才是暗探找错了地方,要杀的是其他人,被我赶走了。”江承礼摆摆手。
他倒是不想搭理她,可他若不回答,邢小雅能一直问,问到最后厌烦了,他的身体就被不知名的东西操控了一般。
还不如他赶紧说几句话,把人给打发走。
“大壮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方才听见你叫爹了,而且语气十分急切。”邢小雅不相信,歪着头继续追问。
“我的记忆似乎是恢复了些,方才看那个暗探身形有些像他,就喊了一声,后来才发现认错了。”
如此多的轮回,早就让一个笨嘴拙舌的人,变成了谎话张口即来,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编出了借口。
邢小雅一听这话,果然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整个人变得欣喜起来:“你记忆恢复了吗?都想起什么了?记不记得家住哪里?不论是青砖瓦房,还是茅草陋室,我都想赶紧搬过去。这条梧桐街住的大半都是外室,或者背景不干净的人,实在住不下去了。”
江承礼把她带到这里,是以房租便宜又僻静为借口,实际上就是这里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很注重隐私,他不让邢小雅出门的话,很难遇到江家人,推迟和他们见面的时间。
听到她说的这些话,江承礼攥了攥拳头,他又开始想杀人了。
可是杀了她又有何用,再让她把问题重新提一遍,完全是浪费时间。
“来人被你吓跑了,我刚要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