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只去了锦衣卫,司礼监两处送礼。
然而,听这两人的口风,这次事情闹得太大了,民怨沸腾,他们若不对陛下禀报此事,风险很大……
意思就是得加钱。
裴骁心中暗恨这些人的贪婪无度,却不得不接受他们的要挟。
仗势欺人,暗箱操作的权贵的确不少,可只有他们家,被闹得人尽皆知。
他不能给陛下留下任何削爵的把柄。
锦衣卫司礼监两处,今日将要再次各送去五千两。
总共便是花了三万两。
如此,督查院右副都御史那里,又岂能比上次的五千两少。
甚至,能直接向陛下进言的兵部尚书,操江提督处,这次也得打点一番。
三个人加起来,少说也得一万六千两才能拿得出手。
当他让人把补给锦衣卫,司礼监的银子送出去后,便打算去兵部与督查院。
正要让大管家去取银票,谁知道,对方却面露难色:
“侯爷,府库里的钱……不够了!”
裴骁难以置信地皱眉。
钱不够?
他堂堂侯府百万家财,居然有人跟他说,钱不够!
“怎么回事?本侯记得,年底交账的时候还有十一万两现银,如今才二月,怎么可能没钱?”
大管家跟他细数侯府这两个月的开销。
过年走礼,侯府日常开销,年底给侯府下人发赏钱,以及为纵火案两次扫尾,已经花费了八万余两。
如今,还剩下一万两,现银不够了。
裴骁可不是不会算数,零零总总一加,还是少了一万九千两。
才二月,竟然就有一万九千两对不上数。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朝中一些出身一般的中下层官员,全部身家也不到这个数。
这只能说明,有人在暗中偷他的钱!
“还差一万九千两,钱呢?”
他目光如刀地盯着大管家。
大管家冷汗涔涔:
“这……这,小的知道的开销也就这些……不如侯爷问问夫人?”
他哪有胆子从侯爷的府库里捞这么多油水啊。
可也不敢明着说是夫人干的。
裴骁如何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不由得脸色铁青。
他原还当张氏是个好的,温柔贤惠,持家有方。
谁知,她除了不断给自己惹出大麻烦,竟还是一头硕鼠!
短短两个月,就在他的府库里贪墨了一万九千两,还不知以前拿了多少!
哪怕侯府拥有百万家资,也经不住她这么掏!
“去把账本拿来。”
在侯府,张氏和大管家是各有一套账本的,本就有互相监督制衡的意思。
但这些年,裴骁越发信重张氏,大管家对于张氏在侯府捞油水,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在此时,心急如焚的张氏再次求见。
听到长随的禀报,裴骁咬牙切齿:
“来得正好,叫她进来!”
张氏终于得以见到裴骁,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然而,她一来,就看到裴骁不光不善地盯着她。
她赶紧扑过去,一只手拉住裴骁的衣袖,抬起脸泪光盈盈地望着他:
“侯爷,您听妾身解释!妾身不是故意要给侯府招祸的,妾身也是被刘嬷嬷那刁奴胁迫,才让张贵拿了名帖和银票去赎何旺啊!谁知,竟中了他人算计……”
裴骁冷峻的脸上,此时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可一旁熟知裴骁的长随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当他暴怒之后,反而不会有太多情绪遗留在脸上。
他会直接做出让人痛入骨髓的反击。
夫人这次,只怕要倒霉了。
裴骁眯眼看了她一会儿,直接拉开她的手,往外一推。
“滚开!”
张氏本就体弱,被这一推,直接摔倒在地,发出啊地一声惨叫。
她摔倒的时候,受伤的左手着地,伤上加伤,顷刻间便痛得额上冒出了冷汗。
即使她面白如纸,痛得灰白的唇又白了几分,裴骁眼中也没有丝毫怜惜与担忧。
“被刁奴胁迫?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因何事被刁奴胁迫?”
经过一夜的思考,张氏已经想好了对策。
此时强忍着疼痛,泪眼朦胧地道:
“侯爷,那刁奴拿瑾哥儿中毒的事来威胁妾身,说妾身要是不满足她的要求,她就将此事告知大伯娘身边的李嬷嬷。”
“她是妾身身边的心腹,她的话不比一般奴婢,妾身不敢拿侯府与张家嫡支的情谊做赌啊!”
又解释了自己的计划。
表示自己根本没打算让刘嬷嬷带着银票离开,也没打算让何旺真正逃狱给侯府惹来祸患。
然而,裴骁此时对她已经失去信任,如何肯信她这番巧言令色的解释。
他眼中满是讥诮:
“哦,这么说本侯还要感谢你一心为侯府着想?”
张氏听得出他的讽刺,可她一时间也找不到更稳妥的说辞。
正在这时。
“侯爷,账本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