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望着几人离开的背影,拧着眉头道:
“观主,我看他们可能要使坏。要不要我追上去……”
说着,她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必。”
陈青竹道。
她知道慧明对她一片忠心,一切都是为了她着想。
于是又教导道:
“慧明,该杀人的时候,不用手软。但你我都曾是蝼蚁,对于这等听命行事的喽啰,若非必死之罪,必杀之局面,便放他们一条生路也无妨。”
“如今你已经拥有超凡的力量。本观主希望,以后你对弱者挥刀时,也应该一直在心中保有一份慈悲之心。”
她对慧明寄以厚望,希望慧明能成长为一个镇守一方的优秀将领。
她想要逐鹿天下,而这天下,就是由万万个弱小却可能愚昧顽固的黎民百姓组成。
所以,她需要的将领,应当悍勇无畏杀伐果断,也同样应当怀有对弱小者的慈悲爱护之心。
慧明也是个一点就通的聪明姑娘。
听到这话,她怔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
“观主,刚才是属下激愤之下,没想那么多,以后不会了。”
这些人不过是听命行事的喽啰。
但他们背后或许也是好几个家庭,是好些人盼着平安归来的丈夫儿子和父亲。
她如今有观主赐予的超凡力量,可以轻易杀死很多人,却并不该因此就随意夺取弱者的性命。
有些事,的确罪不至死。
当年她还在慈安老尼手下做苦役的时候,若遇到那种因为一件小事就要杀死她的大人物,心中不知该多么惶恐绝望。
她将这个道理深深记下。
但她还是有事想不明白,忍不住问道:
“可是观主,他们真的不会引来更多的敌人报复我们吗?”
陈青竹余光看到慧云已经站在一边旁听了一会儿了,便道:
“慧云,你来跟慧明说说南都城的局势。”
慧明毕竟长于乡野和尼姑庵,没受过太多教育,也需要增加一些官场朝堂的见识。
这方面,慧云有非常丰沛的知识储备。
“是,观主。”
慧云领命,开始给慧明解说如今南都城的局面。
总之就是,所有掌握武力的官员,都是观主的信众。
那太监一行人去了南都城,也请不到任何帮手,最终只能灰溜溜滚回京城去。
慧明这才恍然大悟。
慧云又补充道:
“如今是在我们的主场上,饶他们一命无妨,若是换成他们的主场,这些人自然如你所说,应当果断斩草除根,以免引来更大麻烦。”
进而又引申到观主所说该死之罪,必杀之局面,做出了更加详尽的解释。
慧明听得十分认真,就如同一株正在努力汲取雨露阳光的小草。
陈青竹看了两人片刻,嘴角带着笑意,转身回去继续修炼。
*
刘太监等人,一下山就立刻直奔梁保府上。
梁保那边,一回到家中,就立刻关起门来确认了自己的身体,见果真恢复成了正常人,那是激动得一晚没睡也精神奕奕。
剃了冒出来的胡须,画了个太监们经常画的妆,将脸涂得雪白,掩饰胡须根部留下的印记,又穿了件立领的内衫遮住明显了些的喉结,他便出门继续与大理寺的官员们办案去了。
如今有陛下的命令,想查什么都光明正大,速度比之前快多了。
他们已经掌握了谭崧不少罪证,正在审问谭崧本人的口供。
陛下那意思,一看就是想早些处置谭崧的。
因此这两方面基本上是同时在进行。
奈何谭崧也是一身硬骨头,还等着家族捞他出来,硬是咬牙不肯交待,可让梁保耗费了不少心力。
累了一天回到府中,便听家丁说,有宫里的一位公公午后就来拜访,如今正在花厅等着。
梁保连衣服都没换,立刻就去见了来人。
见是皇贵妃宫中的红人刘公公,梁保热情地招待了对方。
毕竟,皇贵妃正得势,太监都心眼小,刘太监这等红人自然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
然而,当他问明对方来意,得知刘太监竟是和慈航观的道长们起了冲突,意图报复,所以特来向他借兵,让他带兵踏平慈航观,狠狠教训观主和道长们。
梁保脸上的热情殷勤顿时就淡了。
心里暗骂,他娘的,刘太监自己要找死,居然还拉着他!
他如今和刘太监可不一样,他恢复成了正常人,以后大把的好日子!
别说他如今已经上了慈航观的船,没打算下来了。
就算没有效命于观主,他也绝对不会与这样的神仙中人作对。
其他不说,就单凭观主那快到诡异的身法,以及随便就能将人扔到天上的手段千军万马之中,杀死敌方领头人,那是易如反掌。
别说带去一千营军,就算把整个守备营的士兵都带去,只怕领头的也要人头落地。
这般想着,他圆滑地道:
“刘公公,那慈航观也没说不交人啊,只是人不巧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