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日的时间转瞬而逝。
这段时间的京城十分平静。
谁也没想到,一场巨大的阴谋与危机,其实已经在暗中酝酿。
人口密集又大多是普通百姓居住的南城和西城,近日来有许多人都染上了咳疾。
原本大家都还没怎么当回事,只当是气候干燥或者换季造成的嗓子不适。
毕竟与咳嗽相关的,一般都是风寒,这个季节还远不到受寒的时候,单纯咳嗽也不像是风寒。
谁能想到,不过才咳嗽几日,竟然就开始高热和咳血。
就算是再愚昧的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咳血那可是要死人的。
但凡家里还拿得出几百文钱的,都立刻涌到了附近的医馆前去问诊抓药。
这一去才发现,医馆里头人满为患,几乎全是患了咳疾的人。
这一下,大家都有些慌了。
一时间,京城治疗咳嗽咳血病症的药物直接被抢购一空。
又过了两三日,许多医馆的大夫学徒也染上了咳疾。
大夫们纷纷意识到了不对劲,立即向惠民药局进行汇报。
面对咳血病患,大夫们一开始担心是肺痨,一般都会在脸上蒙上布巾以做防护,可即使如此,大夫们还是染上了。
突然间如此大规模的人染病,还极容易传人,只能说明一件事:
这是瘟疫!
京城这等拥有两三百万人口的超级大城发生疫病,必将成为史无前例的灾难。
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要掉脑袋。
惠民药局不敢耽误,立刻将此事上报给了主管此事的户部。
*
户部衙门
分管民政的户部侍郎崔文海,看到惠民药局牒文上的“瘟疫”二字,顿时就是一个激灵。
没有人不恐惧瘟疫。
而大魏京城的惠民药局直属于户部,对京城所有的医馆药铺都有监察指导之权。
同样的,一旦有疫病大规模爆发,惠民药局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惠民药局的大夫们尚且还好,毕竟发生瘟疫总是要人去治疗的。
可上头这些当官的,从惠民药局的副使大使,到他这个主管的户部侍郎,有一个算一个,都逃不了干系。
看完牒文,崔文海更是背心冒冷汗。
惠民药局说,得瘟疫的百姓已经多到医馆爆满,短短两三日便把治疗相关症状的药材买到短缺……
瘟疫这种事,染病的人越多,越难以控制。
这足以说明,形势已经十分严峻。
他完全不明白,为何这次瘟疫会突然之间就有了这么多染病的人。
但也根本没时间追究这些。
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在惊动更上头之前,立刻遏制这场瘟疫,尽可能地缩小传染范围。
好在他以前虽然没有处理过疫病,却在做饶州知府的时候,仔细看过那兴德县令的牒文,知道行之有效的处理办法。
他心急如焚,立刻就去了一趟京兆府,让京兆尹配合将所有染病百姓全部集中控制。
此等大事,京兆尹哪敢擅专,立刻将此事向上禀报。
内阁收到加急的题本,也是直接就将此事禀报给了永安帝。
没有人敢轻忽一场瘟疫。
永安帝同样如此。
收到消息,立即就将崔文海和一干重臣召入宫中商讨对策。
几位大臣与崔文海,几乎是天都快黑了的时候被召进宫的。
在场的都是人精,没有人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因此都不想接这烫手山芋。
“陛下,崔侍郎虽说有失察之责,但却在饶州成功阻止了兴德瘟疫蔓延,对于遏制瘟疫经验丰富,不如就将此事交给崔大人全权处理,令其将功折罪!”
永安帝也记得崔文海的这场功劳,于是道:
“崔文海,你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没能成功瞒住皇帝,反而被问责,崔文海心中万分畏惧。
不过,对于如何遏制瘟疫,他也并不是没有想法。
他将兴德县令所写的处理瘟疫的办法与流程,头头是道地向永安帝讲述了一遍。
这些办法毕竟来自于医药世家的总结,本身就是很有道理的。
也很有说服力。
永安帝听完,神色缓和了许多。
“既如此,本次京城瘟疫,便交由崔爱卿全权处理。”
“无论你是要人还是要药材,朕都会让人全力配合你。给你半月时间,务必控制住这场瘟疫!”
崔文海哪有什么遏制瘟疫的丰富经验。
他只不过揽了渡厄神尊与兴德县令的功劳而已。
可哪怕心中再没底,此时此刻,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
“臣领命,定会全力以赴,遏制瘟疫!”
为了防止疫病快速扩散,崔文海一出宫,就立即按照那兴德县令的处理办法,下令五城兵马司与京兆府共同出力,抓捕所有染病百姓。
按理说,这流程并无不妥。
然而,京城与兴德县的情形大不一样。
兴德县之所以敢如此处理,是因为人少。
更重要的是,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