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丈夫的目光,尤氏脸色煞白,当即颤抖着手指着慧云:
“你胡说!就算是刑部杀人也要罪证确凿,你空口白牙就给我安上如此严重的罪状,我就是死也不服!”
然而,慧云根本没有和她争辩,只是淡淡地讽笑了一声,便转身回了国师府。
事到如今,哪还有证据。
而且,她也不需要证据。
果不其然,第二天便听她刚在苏家安插的眼线传回消息:
昨日一回去,苏祭酒就把尤氏拖回了房里。
房中不断传来尤氏的哭喊辩解求饶,以及苏祭酒愤怒的吼声。
晚上,鼻青脸肿的尤氏,就被关进了佛堂,连饭都不许送。
下午,苏祭酒再次求见,据说还带着满身是伤的尤氏。
慧云不用猜都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但她根本没兴致去听他那些虚情假意,令人作呕的话。
若非她被观主救下并重用,她那父亲岂会如此耳聪目明,连证据都没有看到就“明辨是非”。
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
她只负责导个开头,至于狗咬狗的戏码,懒得看了。
等他们更凄惨的时候,她再去慢慢欣赏他们的惨状吧。
“以后苏家来人,一律不见。”
她对门口的守卫吩咐道。
然而,没过两天,国师府又来了一位访客。
“苏长史,英国公世子求见。”
慧云脸上难得的有了一丝恍惚。
她知道,他既然在京兆府天价悬赏,就迟早会来找她。
只是,七年过去,太多的物是人非,她真的不确定这次的见面会是何等情形。
私心里,她还是并不希望他变得面目全非,叫她满心失望。
“请他进来吧。”
没过多久,国师府的仆从就领着一个身穿白色锦袍的高大男子进入待客的偏厅。
七年未见,他虽然穿着记忆中的衣袍,却完全不再是记忆中的样子。
曾经的他,璀璨夺目又温暖,脸上总是带着温柔又明朗的笑意,仿佛有种能驱散所有阴霾的力量。
如今的他,哪怕身着白衣,却也依旧像是被阴霾所淹没,仿佛一滩深黑的死水,所有光源照进去都会被吞没。
他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她,看了许久,目光灼热得仿佛下一刻就有泪水从深邃的眼睛里溢出。
然而,最终他却只是努力弯起了嘴角,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
“瑶瑶,好久不见。”
慧云也回过神来,对他露出笑容,以旧日的称呼道:
“广瑜哥,坐吧。”
两人相对而坐,却是许久无言。
最终是萧广瑜率先打破了沉默:
“对不起瑶瑶,我如今才知道,原来你当年的失踪全是那尤氏一手造就……我定会为你报仇!”
他声音嘶哑,眉宇之中是浓郁得化不开的痛苦。
当年他一心寻找景瑶,却从未想过景瑶为何会失踪,叫罪魁祸首逍遥了这么多年!
而他的景瑶,却被卖入肮脏之地,不知经受了多少苦难和折磨。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能找到她,最后还另娶她人!
慧云看着他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最终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不必了广瑜哥,我如今自己就能报仇,你有妻有儿,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不要再掺和进来。”
她坚决的模样,叫萧广瑜心中堵得厉害。
她不需要他,也不想与他再有瓜葛。
明知这样才对她最好,可亲耳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他却觉得心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出现在你面前,可还是希望能为你做些什么……”
他祈求般望着她。
慧云看着他眼中如有实质的痛苦,想起他曾经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想起自己在得知他万两悬赏寻找自己后,打听到的情报。
心中完全释然了。
她曾拥有过世间最好的有情郎。
哪怕命运捉弄,他却从未辜负过她,这便足够了。
她目光温柔地看着他:
“广瑜哥,你不必自责,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我如今跟在神尊身边,觉得自己活得很充实,也很幸福。”
说着,她脸上不由自主露出带着几分骄傲的笑容来,“那是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人生呢!”
如今她以女子之身得封五品长史,无数达官贵人争相讨好,一句话就能定下曾经仇人的生死,那大权在握的感觉……
真的很难让人伤感太久。
看着她脸上明朗的笑容,萧广瑜心中的伤痛也被抚平了些许。
“看来瑶瑶如今真的过得很好。”
“那当然!”慧云毫不犹豫地道,想起什么,她郑重其事地道:
“不过,广瑜哥,还是谢谢你没有娶苏景玉,不然我如今回京看到,肯定被恶心死!”
萧广瑜诧异了下,随即有些无奈地轻笑:
“苏景玉从小就总是让你受委屈,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看到我娶她。”
慧云眉眼弯弯地笑了:
“广瑜哥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