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心魔一动不动,那颗骄阳则源源不断的散发出一股炙热。
文松龄反复思量,终于还是朝炉心魔一指。
嗖的一声,那口白闪闪的宝剑,直奔炉心魔斩去。
炉心魔扬手,炼妖炉挡在身前。
只闻当一声脆响,宝剑洞穿炼妖炉,又在炉心魔惊愕的眼神中,插进他的胸膛。
至此,宝剑威力耗尽,在一声嗡鸣中溃散消失。炉心魔低首看向胸膛,伤口正莹莹的泛起一层乳白色光芒。
正在此时,炼妖炉被洞穿后留下的窟窿里,黑气如柱涌出。这些黑气乃怨魂汇聚,先是顺着炉心魔胸前的伤口争先涌进其身,又自其七窍钻出。炉心魔露出痛苦至极的表情,只片刻便碎成一滩灰烬,消散在天地之间。
包裹在黑气中的怨魂失去控制,顿如脱缰的野马,四散开来。
“师兄,这可如何是好?”黄真等见炉心魔已灭,才松了一口气。但看着漫山遍野的怨魂,又不禁眉头大皱。
“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全力发动千机阵,以护住本院基业为重。另外传讯请其他宗门前来相助吧。”文松龄吩咐道。
他话音才落,便觉一股融融暖意照在身上。抬眼望去,竟是那颗骄阳突然散发出强烈光辉。
也不知这光辉有何玄妙,那些失去束缚,正要肆孽人间的怨魂,还没来得及发作,便在光辉的照耀下瑟瑟发抖。
更神奇的是,明明恐惧至极,这些怨魂却没有远离,反而在凄厉不甘的惨叫声中,飞蛾扑火般的朝骄阳涌去。
“这颗骄阳?”黄真见之又问。那些令他头疼的怨魂,不过十几个呼吸便一个不落的涌入骄阳之内,仿佛从未出现过。
“借千机剑的光辉看了一眼,只见一团朦朦光亮,倒没什么邪性。”文松龄面色凝重,但轻松随意的说,“黄师弟,既然怨魂之患已解,你先带着执事弟子们扑灭山火,同时修复禁制吧。”又看向宴如书,“宴师弟,我伤势不轻,需回府打坐,你带领其他弟子各回本位。”
对于这颗“骄阳”,他心有猜测,甚至有足够手段的话,绝不介意将其打落,但在最后关头,千机剑只剩一击之力,二者相权他只好斩去炉心魔。
而这颗骄阳被炉心魔的法宝洞穿都没有任何变化,那松香山上,除了千机阵也没有别的神通可以威胁此物,索性放任不管了。
南无乡只觉天旋地转,旋转中无数画面涌进心头。这些画面无不模糊异常,且去的极快,每次都不及细看便闪烁过去,再想不起相关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一声心跳。
混乱的画面模糊远去,自己的记忆由点成线,又连成一片的涌现。从赵家村里黝黑黑的烧炭小子,到地师府里的铸灵师,再行走天下,闯荡南疆,甚至流落妖族成为一名矿奴,种种记忆一点点回归心田。
啊——
一声喘息,天地一亮,骄阳涨大了一圈儿。
黄真正带着弟子们恢复书院的禁制,在天地一亮的瞬间,下意识的朝骄阳一望。
他模糊看到,是骄阳内一个东西突然爆发出猛烈的光亮,才使得天地间闪出一道亮光。
之所以称之为东西,是因为说不清看见的是什么。似乎是一个五六岁孩童大小,但枯瘦得皮包骨头,佝偻蜷缩的金灿灿人影。
这变化一瞬而逝,等那人影不再灿灿发光,他的目力也就无法穿透骄阳,看清里面到底是何物,也就无法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真正的太阳也似乎壮大了一圈,外围蒙上一层朦胧胧的光晕。
黄真心生一个难以言说的感觉。就像一个人的心跳与脉搏,虽一个在心口,一个在腕间,但二者一跳一动密切难分。
他分明就觉得,此时此刻,真正太阳与这颗骄阳之间,就有着类似的关联。二者的光晕一胀一缩,密切相关。
随着时间推移,太阳从日中到日落,骄阳则越升越高,到最后在众人眼中,只剩下一颗大小如豆,刺目异常的光亮。
日落刹那,一声凤鸣,仿佛仙音诵响,缥缈虚幻,空灵神妙,闻之忘忧。
凤鸣声侵入每人的心田,清除了怨魂哀嚎声在众人心中留下的余悸。随即在一片亮光中,七色灵光爆发开来。
整个松香山脉,所有生灵的眼中,除了一片耀眼的七色灵光便再无他物,万兽不由自主的匍匐朝拜。整个禹州,皆被一道灵光吸引,竟由心底生出一股融融暖意。
“果然是他!”黄真喃喃念道,“这可不知是福是祸了。”
虽然交流不多,但他也知道南无乡出身南疆,身怀凤凰图腾之事。先闻凤鸣,又见七彩霞光,那异象必是此人所至无疑了。
炼妖炉吞噬的生命数不胜数,为中原煞气最重的宝物。南无乡被收进炼妖灵狱,理应没有生还的可能。因而在文松龄挥剑斩破炼妖灵狱后,没人说得清这突然冒出的骄阳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南无乡大难不死,也可能是久远前葬身炉中的大神通之辈还魂,更可能是炼妖炉自身发生了变化,着实让松香书院的众人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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