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冲出先天谷,嘴角的花枝像一颗流星,划破了黑暗不知多久的夜空。
大地上,河流里,甚至躲藏在地面下的生灵都感觉到一股久违的暖意,用各自的极限速度追逐流星而去。
随即,又几团微弱些的灵光也从谷口鱼贯而出,或用爪子抓着,或在嘴里含着一层塔,绕着谷口一圈圈盘旋,一圈圈的向外扩散,在大地上掀起五道旋风,卷走无数生灵。
去往东海的路上,天尘驻足回望,与身旁的苦慈道:“看来南小子开始行动了,可是前头的火鸟我认得,那条赤蛇我认得,那只黑犬我也认得;另外三个我怎么不认得。”
“道兄何必故作糊涂,我就不信你看不出那三个是天珠峰那两位修行的法相。”苦慈说。
“这我当然看出来了。可我不信你就没有看出来,看这三位的神采,可不再是法相了。”
“想必这就是无乡佛友突然下逐客令的原因吧。现在放着那二位不提,单是这五个就胜过我等了。”尽管没有表现出来,但苦慈多少是有些酸楚的。
初见时,南无乡还是个奄奄一息的孩子,现在却把他落在后面不知多远,而且这种差距已是在他修为大进之后。不过大劫将至,南无乡神通勇进也算一件好事。
“我们五个先天才上天珠峰,他就整出五个先天下天珠峰。这分明是在告诉我等,神铁与秘境的事只能按他说的办了!”天尘说着说着又气愤起来。
“道兄对那位上古巨人不感兴趣么?据我所知,贵门的道界十二洞天与我门的掌中佛界一样,都与上古巨人有莫大关系。”
“道友不会真信了洞天秘境是上古巨人遗骸所化的鬼话吧?”
苦慈闻言往北望了望,什么也看不见,只觉一股寒气袭来。这寒气别有奥妙,普通人无论男女老幼,修行者无论修为高低,感觉到的都是差不多的寒意,颇有让天下同此寒暑的意思。不禁怅然道:
“信不信都由不得我等了。鹤无双夫妇的天机剑阵你我是知道的,鹤舒赵明的修为也得到了其他几位道友的肯定,这三人合力而两死一伤,可见对手的凶悍。无乡佛友不是胆怯之人,宁愿劳碌众生也要等龙天来了才肯出手,又可见我等已难为臂助。此劫之中,除了神铁与秘境,恐怕也没有我们能出力的地方了。”
“这也是我担心的。”天尘说,“贫道与你们不同,就算这位上古巨人身上真有些了不起的东西也没时间体会了,因而对此巨人兴趣不大。道友寿元尚足,说不定会别有收获。”
“看来道兄已经决定摘神铁,开秘境了,方才的话是故意试探老衲了。”
“无论从实力,形势还是道义,我都没有不配合南小子的理由。”天尘说。
两人便起遁光,继续赶回东海。
二人身后,座座火山接连着拔地而起,一个个吐着火舌,像插在大地上的火炬,从天龙山开始,一点点向北蔓延……
熏香殿里,南无乡就知道黎明雪会是这副表情。便朝那三角图一指,将此图化为无极一圈,那支代表他的光箭则化作分割太极的阴阳线。一边转动此图,一边解释道:
“道经说‘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这有什么不合理的?说到底,天尘心心念念的圈子,不过是无数支箭。说它是有,它终于回到原点,成了一个无;说它是无,它又分化出无穷的有。”
黎明雪若有所思,却只三分心思在道;又三分心思在体会他的用心——她修行的法相来历不明,现在有了肉身,更加福祸难测。知道他阐述此道,是希望在关键时候,她能有个与法相切割的手段。剩下的四分心思却还在南无乡身上。
南无乡知道此法的弊端也瞒不过她,只好道:
“此法虽妙,终究有个不好。无论怎么画那个三角图形,我只能与其中两条线相近,而与另一条几乎相对。我与此身有着远超南娃的矛盾,偏偏我要斩它的话,又因为它是一支与我相反的箭,而必将削弱我的力量。好在,我不敢斩它,它亦不能斩我。”
“岂止如此呢。与你相近的两个是凤凰化身与圣蛊化身吧?这两个虽与你相近,可按照你的理论,你一旦出事,他们都可以获取一部分你的力量,危险丝毫不比另一个小。”
“是啊。本来我也在犹豫,是你提醒了我真气、真精之事,此二物与真灵皆是生身根本,从先天一气中来。我去伪存真,虽斩三化身而未伤根本,自然风险大减。不过这三个化身因其有象,各有执着偏好,每尊只有六成多的修为就让我心惊肉跳的,若是修行太多,必生颠倒错乱,不然斩他十回八回的,一拥而上也打死那人了。所以你莫学我。”
南无乡伸手虚抓,把太极图拉到近前,在此图的无极一圈上取了三个距离相同的点,又以这三个点为中心画了三个相接而不相交的圆,每个圆只比太极图稍小一点儿。
“这三个化身却是无象之体,出则有,入则无;用则有,不用则无,可修行到自身七成半的修为。只可惜我境界不足,又领悟太晚,用不到此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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