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客气的话语让原本还躁动的猎场霎时间安静下来。
众多原本只当春猎是春游的官家女们皆是脸上一红,但也有很多女子面露跃跃欲试。
其中有文官家的千金,也有武官家的千金。
从前春猎她们女子只是陪客看客,她们早就受够了在猎场上吟诗作对,什么场合做什么事,从前没得选,但今日不一样了。
县主之位,谁不想要?
猎场上的男人们为了头名,会争个头破血流。
长公主为她们女子争取来了,她们为什么不争?
这可是县主之位!
这时宫人又高声道:“长公主的意思是,男子与女子同榜,最后取男子最高数,与女子最高数为头名。”
“各位公子小姐们可要努力了!”
众人呆了,同榜?
有些男子想,猎场本就是马背上与骑射功夫说话,女子与他们争岂不是鸡蛋碰石头?
也有男子想,如果身为男人猎的还没女子多,岂不是丢脸丢到家了?
而不少女子们此时脸上已经露出兴奋之色。
说是春猎,她们也穿上了骑装,身边也带着马,但她们实际上,今日才是第一次参加真正意义上的春猎!
甚至有大臣派人过来叮嘱自家小姐,保重自身的情况下,县主之位,尽力取得。
就算不是头名,前二十都是有赏赐的,男女同榜的情况下,不一定没得争。
如若真上了榜,圣上都会多看一眼!
大臣们又转念一想,圣上还真是对长公主的要求无所不应啊……
这可是县主之位!
宫人继续道:“长公主还说,这是自愿参加,并非强制参与,不要有压力。”
此话一出,一小部分女子松了口气。
她们不擅长骑射,也不想与旁人多争什么,只想安守自身。
长公主还真是什么都替她们想到了。
皇帝看着猎场上的风起云涌,微微勾起唇角,皇姐说的没错,比起往年的春猎,有意思多了。
他站起身拿起弓箭,朝空中射出春猎的首支箭,也是令之箭。
一声鼓响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高昂的号角声。
众人齐刷刷地跪下,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人扯着嗓子高呼:“起——”
众人站起身,在令人心潮澎湃的号角声中,正欲上马飞驰离去。
却突然发现天空中有一丝异常。
众人抬头看着时不时飘下来一张的红纸,下意识去接,发现上面写的字后,皆是眨眨眼,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主打一个,温妤本人没到场,写满了“妤”字的红纸条们却到场了。
而没去接,但知道这是什么的林遇之:……
同样没去接,但瞄到写了什么,最后去接了的江起、越凌风:……
也一样瞄到了的皇帝:?
这是皇姐新搞出来的出场方式?
否则谁敢如此大胆,竟敢将长公主的名讳写于这红纸上?还敢在皇帝面前洒的到处都是。
林遇之闭上眼,还好昨日喝的太醉,字迹凌乱……
皇帝问宫人:“皇姐现在在做什么?”
宫人答道:“回圣上,长公主睡得正香呢。”
皇帝闻言,皱起眉头:“去查,这红纸是何人所为。”
“是,圣上。”
众人等了好一会,这红纸才逐渐飘完。
大臣们对视着,皆是捂嘴轻咳一声。
盛京府尹戳了戳越凌风:“你搞出来的吗?你可真大胆,可惜失策了,长公主不在场!”
越凌风:……
“不是本官。”
差不多的问题也出现在了江起的耳边。
“江大人,是你弄的吗?长公主不在场,你这……白忙活了啊!”
江起:……
此时他倒与越凌风极有默契,冷声道:“不是本官。”
而真正的始作俑者林遇之,却无人问津。
林遇之:……
酒醒后竟忘了这红纸可能会被风吹下山,如此纰漏,属实不像他滴水不漏的作风。
这时宫人从鱼一处得到消息,附耳禀告给皇帝。
皇帝听了沉默了一瞬,目光落在了林遇之身上。
林遇之身为百官之首,站的最前,对皇帝的目光也最敏感。
他立马意识到圣上已经知道了此事是他所为,虽然他本意无此,但这红纸上的字的的确确是他所写。
皇帝眸光复杂,淡声道:“此乃长公主策划给众位的惊喜。”
在场众人:……
皇帝一挥手,号角再次响起,众人拜离皇帝后,驾马飞速驶向猎场深处。
宫人笑问道:“圣上可也要去猎趣一番?”
皇帝稳坐于高台上:“不必。”
而行宫里,温妤被突如其来的号角声吓得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着火了?还是地震了?”
这也太像学校里消防演练的警报声了,只是没有那么尖锐,浑厚了许多。
流春连忙安抚道:“公主,是春猎的号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