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想到那卖身契,至今浑身颤抖。
她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十几年下来,她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正正经经的陆家正室夫人。
现在,一张卖身契把她打回了原形。
想到她是奴婢,而她的子女都成了奴生子,嫡长女嫡长子成了个笑话,府里小妾都不知道怎么嘲笑她,她都要站不稳。
陆昭菱看了她一眼。
“金巧珍。
”
这个名字,陆夫人现在听起来都觉得很陌生,就连老爷都是叫她夫人,子女们喊她母亲,这十几年来,哪里有人叫过她这个名字?
如今陆昭菱一遍一遍地用这个名字,提醒着她的身份。
“昭菱。。。。。。”
她哀求地看着陆昭菱。
“你能直呼我的名字?”陆昭菱一挑眉。
这个时候的陆昭菱有那么几分嚣张跋扈的模样了。
但是青音青宝觉得她这样没错。
“那我叫你昭菱小姐?”
噫,金巧珍现在是真的挺能屈能伸了。
看来,卖身契真的杀伤力极大。
陆昭菱问,“说起来,我娘当初也是想差了吧,她能什么秘密需要你替她瞒着,那些事你就算是说出来又有何妨?”
她这么问,有一点儿误导的意思,就是要让金巧珍弄不清楚,她到底知道了多少,而且根本不怕。
金巧珍既然知道她娘的身份来历,那问她自然是最方便最快速的。
陆昭菱这么一说,金巧珍神情却有些古怪。
“她根本不可能把自己的身份摆开来,她得好好隐藏着,否则等着她的就只是死路一条。
”
“死路?她已经离开南绍,来到天子脚下,南绍王的手敢伸进京城来吗?”
陆昭菱一脸不在意。
这只是她从周时阅那里得到的一点线索,事实上她根本就知道崔梨月和南绍王究竟是何关系。
但是,南绍王妃姓崔。
现在青啸帮着她在查南绍王府的事,还没有回音罢了。
如果南绍王妃姓崔,但崔梨月是南绍王的女儿也不奇怪,逃出来之后她对外说的是母姓,也很正常。
陆昭菱试探的那么一句话,却让金巧珍大惊失色。
“你怎么会知道是南绍王在抓她?”
果然,当年南绍王率兵进山搜人,搜的就是崔梨月?
陆昭菱面不改色,淡定得像是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的可要多多了。
金巧珍,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我找得到你的卖身契吗?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是我娘跟其它东西一起仔细藏起来的。
”
听到她这么说,金巧珍还真的信了!
这么多年,就连陆明都没有找到婚书,没有找到卖身契,连陆明都不知道这件事,陆昭菱却一来就找到了。
她很是忌惮地看着陆昭菱。
“既然你知道,还如此笃定南绍王不会把手伸到京城?你对南绍王也太不了解了。
”
陆昭菱没有着急。
看金巧珍的反应,好像她跟南绍王没有太大的关系?否则就应该会说出“南绍王是你父亲”之类的话。
她都有些疑惑了。
“谁爱了解他啊。
我娘当初既然能够逃出南绍,又能够在京城隐居下来,还生了我,就说明南绍王也并非无所不能,否则,当年早该找到她了。
”
她又扫了一眼金巧珍,鄙弃地说,“就连你这样的人都能找到京城来,能投靠到我娘,南绍王却找不到,多蠢。
”
说着,她手指轻弹了一下,一丝怨气钻进了金巧珍身体里。
有了这丝怨气,会让金巧珍容易在怨忿之下无法思考,说出更多真心话。
金巧珍神情恍惚了一下。
“也不是,不是这样的。
要不是当年那些帮着你娘转移金银珠宝的表舅,我也找不到她。
”
表舅?
所以,后来运了几辆车子财宝过来的人,是崔梨月的表舅?
“她表舅,是我继父。
我娘带着我,嫁给了他。
所以,有这一层关系,我说是崔梨月的表姐妹有什么错?”
金巧珍说到这里又很是愤慨。
本来就没错!
“金明是崔梨月的表舅,我是他的继女,那我与崔梨月本来就算表姐妹!
”
金巧珍强调了这一点。
陆昭菱说了一句,“本来和表舅就已经表很远了,你这么一个继女,本来就表出了八千里。
我娘不认亲有什么错?”
她反问了回去。
“怎么没错?我当年明明跟她解释,是我偷听到金明和心腹的话,才知道她的下落的,我偷着来找她,跟金明没有关系。
”
“可是她偏偏还是要怪罪金明,说是从此不需要他帮忙,恩断义绝。
让金明也在盛怒之下将我们母女抛弃。
”
“我娘来寻我,我一个人又无能力养她,若我不攀上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