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涕泗横流,眼泪和鼻涕滚滚而下,挂在了下巴处,她双手青筋都爆了起来。
可江照影态度强硬,赵阳公主也没有叫停,于是她只能咬紧牙关,站起身又重新跪在了地上。
“我错了……”
她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沈老夫人撇开了眼睛,不忍心再去看。
沈明珠再次站起身,又跪在了地上:“我错了……”
就这样重复了三次,磕到江照影满意了,她才叫停。
赵阳公主原本只是等了许久,心中有怒气,才刻意出言刁难南阳侯府。
可现在,她是真的对江照影的骨气感到满意,也是真的想要为她撑腰了。
等沈明珠呜咽的站起身,赵阳公主才轻轻的挥了挥衣袖:“三跪九叩做了,老天也瞧见了你的悔悟,日后便不能再胡言乱语,退下吧。”
她说完这话,却又是上前了几步,走到了药箱放置的那个角落,亲自将药箱拿了起来。
在众人的视线中,她将散落在一旁的东西收拾进药箱,又是递给了江照影。
“有本公主在,日后若是还有人阻拦你行医救人,便是与本公主过不去。”
“作为女子,并非只能生活在深宅后院,勾心斗角,更不可仰人鼻息,你这样,就很好!”
赵阳公主的声音柔和了不少,却清晰的在大堂内响起。
江照影看着她向自己递来的药箱,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她拿着药箱,终于出了南阳侯府的大门,跟着赵阳公主一同前往了公主府。
赵阳公主和江照影一辆马车,她在马车上详细的介绍了谢老夫人的情况。
原来谢老夫人一直是一个名门闺秀,从前更是京城第一美人。
她贤良淑德、待人友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直是京中女子的典范。
还与谢老爷生了三子两女,夫妻恩爱,成为一段佳话。
可谢老夫人到了中年,身子便突然垮了;如今更是下身频频流血,恶臭难闻。
因为这件事情不甚光彩,谢老夫人又不愿旁人知晓,所以京城中知道的人不多。
这也就是昨日那位谢公子隐瞒自己身份的原因。
赵阳公主去宫中请了许多太医来看,却总是治不好,只说是生多了孩子,损伤了身子。
到了后面,谢老夫人甚至不愿让太医来治病了,情绪也一日日的消沉了下去,甚至是连活下去的念想都没了。
江照影听到这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前世也是这样,她起初行医救人,碰见的都是些患有妇科疾病的夫人和妃子。
宫中许多妃子也患过妇科疾病,可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叫太医的。
不仅是男女授受不亲,叫了太医,承认了自己有病,意味着恩宠就绝了;于是她们只能用些民间偏方,能否治愈都是要看运气。
所以前世江照影治愈了她们的疾病,才那么快的得到了她们的欢心。
这也是她决定开药膳铺子的原因。
只可惜,她前世并没有医治过这位谢老夫人,大概是因为前世的谢老夫人,没有撑到那时候……
江照影想着,心中有些惋惜。
回过神来,却见马车已经到了公主府,立马有小厮掀了帘子,搀扶着公主与她下了马车。
小厮接过江照影手中的药箱,江照影便跟在长公主的身后进了公主府。
几人不一会儿就到了谢老夫人的院子里。
赵阳公主轻轻推开屋门,便朝着里面低声喊了一句:“娘,昨日逢玉遇见的那位神医,儿媳已帮您请来了。”
江照影跟在赵阳公主的身后进了屋子,她打量四周,屋子明亮又干净,旁边的窗户敞开着,看起来公主府的人是有认真照顾的。
只是谢老夫人躺在病榻上,听见这话,摇了摇头:“赵阳,还废什么力呢?我不想再治了。”
她虽不愿,可说话还是轻声细语的,声音温婉。
“可这次不同,这次的神医是位女子,她说她擅长妇女之症。”赵阳公主叹了一口气,握住了谢老夫人的手。
江照影也应了赵阳公主的话,上前一步,看见的就是沈老夫人的病容。
她的容颜消瘦又干枯,却还能依稀看出几分从前的荣光。
“您这样的情况,我从前医治过许多,是许多女子都会有的。只是所有女子都觉得难以启齿,宫中太医见得少,所以久治不愈。”
“但实际上,这病就与风寒一样,人人都会得,也不是什么脏病。但也与风寒一样,不及时治疗恐怕会有性命的危险。”
赵阳公主点头,她也劝:“能叫来世子夫人实属不易,您可不知道,那南阳侯府里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难得是个女大夫,若是儿媳日后老了也这样,您还能身先士卒,替儿媳探探情况。”
听到这里,谢老夫人终于松了口,她抬眸看了一眼江照影,有些艰难的开口:“此刻便是要辛苦你了……”
江照影点了点头,先让赵阳公主出门,她便开始帮助谢老夫人检查身体。
谢老夫人不仅下身流血如注,头昏乏力,心慌耳鸣。
最令她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