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鸿鸾尖细的嗓音让江闻祈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的月份比我还大,这样叫很恶心。”
谢鸿鸾的表情变得很受伤:“这可是表达弟弟我的敬仰之情,好兄兄……好兄兄,你说这多好听?”
他话还没说完,江闻祈一个眼神过去,谢鸿鸾便干脆利落的闭上了嘴,默默走到边上的榻子去坐着。
他翘着嘴巴,就像是一只蔫巴的鸡,心中委屈,却也只能小声的骂:“真的是好凶凶啊……”
想当初,他也是白鹿书院横霸一方的存在,上课睡觉,下课打闹,手底下有无数小弟,一个人霸占了一间屋子。
可他课业甚好,书院的先生们都无可奈何。
可谁知,这江闻祈来了,还与他一间屋子。
谢鸿鸾一开始还瞧不上,存了收拾他的心思,往他饭菜里放些石子,往他鞋袜里放些虫子什么的,就像是从前收拾自己的其他舍友一样。
把他赶出屋子,自己继续独占。
可谁知,他只要对着江闻祈做些小动作,便走河边落水,走夜路遇鬼,就连屋内着火都只烧他一个人的屁股!
谢鸿鸾魂不守舍,一心怀疑是江闻祈弄得手脚。
可院内的先生查了,却无端倪,更无一丝证据,只说是书院年久失修;就连他的书童,都觉得是他多心了,说他是得罪了神明,要他去拜拜菩萨。
谢鸿鸾对江闻祈的疑心是更大了,可是他不敢说。
举头三尺有闻祈,从前他越说,就越是倒霉;就连书院先生都查不出来的事情,他怕他说了,就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于是谢鸿鸾等江闻祈沉睡时,单方面给他磕了三个响头,拜他做大哥,平日里还好声好气的伺候着他。
除了憋屈些,落水、遇鬼的事情倒是再无发生了。
谢鸿鸾躲在榻子上,回首着自己的遭遇,不禁潸然泪下,他一个京城小霸王,何曾遇见过这样憋屈的事情?
甚至是腆着脸叫人家兄兄,都要被人家嫌弃!
下次,下次他一定要对江闻祈硬气一回,要冷着脸!起码说话不能再狗腿了!
“你现在在想什么?”
耳畔冷不防的传来江闻祈清冷的声音,让谢鸿鸾几乎是条件反射,一咕噜的就从榻子上蹦了起来。
“在心里好好仰慕兄兄呢!您在这抄书,弟弟会不会挡到您的光了?!”
谢鸿鸾这话一出口,就想猛地给自己两个嘴巴。
他恨!他恨自己无法控制的谄媚!
“等我抄完这本诗集,你去帮我送去给易先生。”
谢鸿鸾听着江闻祈嘱咐的话语,内心不屑,他猛地扭头,冷哼一声:“哼!自己的事情自己……”
“我已抄好了一本送你。”
谢鸿鸾话还没说完,江闻祈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却又是补充了一句。
谢鸿鸾的表情是在顷刻间改变了,“好嘞兄兄!弟弟就知道您疼我!天底下竟有这样好的兄兄!弟弟保证把书册送到易先生的案上!”
“啦啦啦~~~”
他麻雀似的蹦到了江闻祈的身边,又是倒了一杯热茶给他送去。
他凑近了案桌上,便有些好奇的凑近了那本诗集,伸手便要拿起来:“这是什么诗集?是易先生叫你抄的?”
江闻祈默默的抽回了谢鸿鸾手上的那本诗集,那是江照影抄录的原本。
他随意拿出自己已经摘抄完毕的,再次递到了谢鸿鸾的手上:“这本是送你的。”
谢鸿鸾受宠若惊的接过,又是好奇的翻了翻。
可只是看了几眼,他却是眼眸猛地一缩,整个人都凝固在了原地。
案桌上原本热气腾腾的茶盏,也因为他突然的动作,不慎掉到了地上。
瓷器破碎,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
“这本诗集……这到底是从何而来?怎么每一页都是绝世名篇?”
江闻祈动作慢慢,将那本原本的诗集拢入怀中,又是用指腹慢慢摩挲着诗集的边缘:“一本失传的野本,上面的诗词,都是出自名家的绝世之篇。”
谢鸿鸾脸色凝重,目光丝丝的盯着诗篇的最后一页:“这个诗集上,怎么有沈伏的《石灰吟》?署名……署名竟还是于谦?”
江闻祈点了点头,接过他手上的诗集,翻到了另外几页,展示给谢鸿鸾看:“不仅如此,还有朱熹所作的《观书有感》,孟浩然所作的《春晓》。”
谢鸿鸾不可置信的盯着上面的字,双手都要抖了起来:“所以都是假的?是他剽窃了先人的诗篇,说是自己的着作?并借此进入白鹿书院,得到万人的敬仰!”
“还占了那老先生原本应得的魁首,害得那老先生垂垂老矣,却失魂落魄的离去?”
“他怎么敢的?他到底是怎么敢的?!拿着剽窃来的才华,在书院乃至全京城,享受万人的追捧?”
要知道,剽窃文章这种事情,无论在哪朝哪代,都是要被万人唾弃!遗臭万年!
从活着到死了的祖宗十八代,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谢鸿鸾很生气,可江闻祈只是缓缓垂眸,遮住了眼底的阴霾:“他们不知道这本诗集的存在,便以为那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