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步辙起了一个大早,可他步履匆匆的进入元氏的院子的时候,元氏已经坐在榻子上查账了。
“母亲?您怎的起的如此早?”
她虽是一副眉头紧锁,是一副十分忧愁的模样,可看见了沈步辙过来,还是收了账本,急急站起身,终于喜笑颜开。
沈步辙朝着她行礼,她便急急扶起,脸上带上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辙儿,怎么今日有空来看我?还起的这样早?”
“你看着身子骨硬朗了不少,像是又长高了,不愧是娘的好大儿!”
沈步辙听见这话,又想起自己的来意,拘谨的笑了笑:“娘也起的很早,是在查账?”
元氏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大理寺那边的罚款马上就要交了,但是侯府已经没钱了,我实在是后悔……”
沈步辙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提高了一个调:“侯府没钱了?侯府怎么可能没钱了?!”
元氏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是咽了回去:“你爹死后,侯府经营不善,原本就穷,如今更是……说来话长,总之侯府就是没有银子了,想要从公账上覆盖这笔支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元氏自顾自的说完这话,沈步辙没说话,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是笑眯眯的望向了沈步辙。
她喃喃自语:“不过我倒是想到了法子,能让她不得不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回来。”
“谁?”沈步辙好奇的问。
元氏话说一半,看沈步辙露出疑惑的目光,便急急换了话题。
“咱们先不说这个了,让你烦忧。辙儿,你今日那么早来看娘,怕也是有事情吧?”
沈步辙咽了咽口水,想到自己情况紧急,元氏又好似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侯府就算是再穷,一万多两银子加上他这五千两,总能负担吧?
所以沈步辙思来想去便直接说了:“娘,儿子不孝,这次来找你,也是为银子的事情,儿子需要一笔银子。”
元氏一听这话,猝不及防的瞪大了眼睛:“你也要银子?”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事情需要银子,可这银子,娘实在是给不出来了,娘就连自己的嫁妆都已经贴下去了。”
沈步辙一听,也是一惊:“娘,你干什么了?你莫不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元氏竖起了眉头:“那你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若不是,你便找你祖母去要,你娘的嫁妆没了,你祖母还有!”
沈步辙支支吾吾的,他不可能去向祖母要钱。
祖母活了大半辈子,是个人精,若是去向她要钱,还是这么大一笔数目,她怕是一下子就知道自己拿这钱干什么去了。
于是沈步辙眼珠子一转,也放缓了语气:“那您便叫祖母拿出嫁妆充公,用她的嫁妆赔了大理寺的银子,然后您把侯府的银子给我,让我去还钱。”
元氏一听这话,觉得有些不对味,表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还钱?什么意思?你做什么事情了步辙?!”
沈步辙眼神闪烁,一时间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弥补。
元氏的声音都变得郑重了起来:“你照实说,侯府要罚的银子,娘已经想好了办法,若是你实在是需要,娘能帮你还钱……只是还什么钱?为什么连祖母都不能说?”
沈步辙眼珠子一转,信口胡诌了一件元氏心心念念的事情:“是,这事情,您可千万不能告诉祖母!”
“我想要钱,便是因为沈伏的生母……您不是要帮儿子纳沈伏的生母做侧夫人吗?”
“她从江南来了京城,舟车劳顿,一路上需要的银子不少,她来了京城,第一时间肯定不能直接进了侯府,那又是要给她买间宅子在外头住着,这也是要花银子的。”
元氏听见这话,原本紧绷的表情逐渐松动,沈步辙又是循循善诱:“祖母本来很喜欢江照影,不肯将她休弃,她肯定不会同意纳沈伏的沈伏一事,所以儿子不让您告诉祖母。”
元氏听见这里,表情还带着几分犹豫:“可是,那女子不是江南商户的女儿吗?怎么会需要你的银子?”
沈步辙拍了拍胸脯,“儿子可是男人,会要自己的女人花钱吗?”
元氏欲言又止的看着他,他还没有说话,却又听沈步辙继续问:“那母亲,您方才说侯府罚款的银子,不用您和祖母的嫁妆,那是要怎么样?”
“您是否有其他的路子?把儿子需要的银子也一并给了。”
“我的法子……不就是要江照影的嫁妆咯?”
元氏一说到这个就后悔,后悔自己当时情急之下,江照影狮子大开口,自己便被她哄骗着签下了字据。
此后的几日,江照影便借着照顾沈伏一事,要求她赶紧还了银子。
沈伏在病中,需要照顾,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了,一并劝着她给银子。
她从侯府的公账里划走了一半,又是怕沈老夫人责怪,便是咬着牙从自己的嫁妆里出了一半,这件事情到现在还瞒着沈老夫人呢。
沈步辙听见元氏的回答,眼角抽抽了一下:“您的主意便是要江照影的嫁妆?江照影会给吗?”
元氏说的理不直气也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