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突地一跳,在瞬间勾连出一些并不美好的回忆。
在以前,这句话常常出现在那些穷途末路的玩家身上。
无限游戏中并不只有丑陋的怪物是值得令人惧怕的,更可怕的是勾心斗角的人心。
掌握了大部分资源的玩家在游戏中开设工会,建立起了一些第三产业,比如赌场。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类玩家不仅能够最大限度地保证自己的安全,还能通过一手操持所谓的投机行业,在同类之间大捞一笔。
而被这些纸醉金迷的场景和生活迷醉的人类就成为了牺牲品。
当年,蒋纯出了任务之后,不止一次路过赌场时,都能看见黑暗中匍匐着失去手脚、痛哭流涕地爬行的人类玩家们。
他们落败的样子,鲜血淋漓的身体,还有惨绝人寰的叫声——都一一印刻在蒋纯的记忆中,鲜明得令他简直无法忘怀。
但是……这种破罐破摔的话语,自楚君山口中说出时,却显得这样具有可信度……
蒋纯深深的呼吸着,令自己过快的心跳尽量平复下来,摇了摇头,把那些念头从自己的脑子中甩出来:“算了。”
他退了一步,选择像以往任何一次那样相信楚君山。蒋纯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睛中透露着坚定的神色:“但是,我要参与进来这件事情,楚楚,就像我们之前还在那个地方的时候一样,好吗?我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所以,我也有义务。以后,请不要像这样瞒着我了。”
“好。”楚君山点头应答,认真道,“我答应你。”
他和蒋纯的默契不必多说,在无限游戏中的时候,如果没有蒋纯这个陪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一定不可能回到这个世界的。
“好了,时间不早,我也回去了。”
蒋纯总算把这个心结解开,虽然大难在前,但他却感觉轻松不少。
他没想到,楚君山竟然也愿意放下以前那些痛苦的回忆,拯救这个世界。
蒋纯看着楚君山,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和梁星渊……算了,你自己有分寸。”
他本来想提醒楚君山在剿灭那些怪物的时候,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类发现——特别是现在,他现在和梁星渊结婚后,两人共同生活在一起,和以前相比,难免有不方便的地方。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恐慌,这种隐秘的事情,最好只有他们俩知道才好。
楚君山不知想到了什么,竟露出了一个微笑:“好,我知道。”
蒋纯虽然有些不明白那个微笑代表着什么,但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离开了。
楚君山跟他一起走出去,两人在岔路口分别。
民政局门口很是空旷,清风摇晃着树梢,阳光在摇动的叶片之间,疏漏下圆形的光斑。
林荫街道旁,一辆白色的车停在原处,车窗半降,露出梁星渊半张线条利落的侧颜。
他正微微歪着头,那双漆若寒星的眼睛很是明亮,看上去已经等候多时了。
“说好了吗?”梁星渊见他过来,主动推开驾驶座的车门,绕到楚君山这边,为他打开车门,细心的抬起手防止他被撞到。
这个时候,他仿佛又再一次变成了相亲当天那个完美无缺、温文尔雅的梁老师,看不出任何不属于人类的怪异。他笑起来,如沐春风,语调真挚,关切之心不假:“看样子好像结果还不错,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
楚君山装作没有看见他微微闪烁着的眼神,转过头,视线直直的落在前方,并没有多加解释。
他并不想现在就提前将双方最后的身份点破——
毕竟,这场爱恋对他来说,更像是一个你追我逃的游戏。他想要一点点享受着挑.逗这只既腼腆又大胆的怪物的欢愉。
就像是一只白色的雪豹,在荒原上捕猎到喜爱的食物时,总是不那么快将它杀死。
更多的时候,它喜欢看着猎物在自己的操控下一点点失控,直到精疲力竭,全部的全部都属于自己之后,再享受这顿美味。
在这一点上,楚君山承认自己拥有与雪豹相同的的恶趣味。
他当然十分清楚,现在的梁星渊心中的滋味,应当挺不好受的。
他是一只拥有极强嫉妒心、占有欲的怪物。
即使这样的欲.望可以被他藏在人皮之下,但是,楚君山敢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怪物了。
那些嫉妒和占有欲.望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减,而更像是酿造酒的原料,在悄无声息的时间中慢慢的变质,直到酒液膨胀到一个临界点,名为爱的狂热才会在一瞬间爆炸开,将他们都淹没其中。
只是,这个过程需要时间。
而他恰好有很多耐心,可以等待。
“现在走吗?”梁星渊问。
他将自己的声音控制得很好,既没有那么生硬,也并没有透露出任何的紧张。
那应当是极其自然的一句问话——
可是,如果现在楚君山抬起头,就能从车内的镜子里看见一双紧紧地锁住他的身影的眼睛。
那并不是捕猎的眼神,可是同样步步紧逼,仿佛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海,翻涌起来的波浪都是名为欲.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