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你可确定眼前这乖巧规矩的丫头和去刘璸州谧园探访的是同一人?”
商太后观察了宁凝半晌,最终说了一句她完全没料到的话。
宁凝有些懵,疑惑地眨了眨眸子。
边上冒充雕像的商闻祁有了动作,他双手抱拳沉声回答:“是。”
商太后不由得笑了:“那可真是奇了怪,丫头,你自己说说是怎么回事?”
宁凝被点名不由得微微躬了躬身,脑子飞快转了起来,说实话太后这没头没尾说的是她有点懵,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就在宁凝一脸蒙圈,思考要怎么应对才不踩雷区时,堂上响起醇厚的声音。
“宁家规矩严,宁凝虽然有些时候胆大妄为,但该学的规矩并没有落下,所以才有今日违和。”
帮她说话的是商闻祁。
他话音一落,商太后乃至宁凝都不自觉扫向了他。
商太后的眸子里有几分深究,更多的是意外。
毕竟商闻祁伴在她左右这么多年一直以影子自居,从没像今日这般不问自答过。
就在商太后疑惑的时候,宁凝也茅塞顿开。敢情是自己宫廷礼仪完美,让太后觉得奇怪了。
知道了原因就好应对了,宁凝沉声回答。
“多谢贵人夸赞,其实小女并非礼仪周全,只是贵人气魄所感,不自觉约束了自己。”
在太后眼里,自己就是个小小地方金官的女儿,虽然也算是官家女,但这种九品芝麻都算不上的小官,也就跟屁民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屁民不但会宫廷礼仪,还让人挑不出错处,也难怪她稀奇。
但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宁凝只能把这一切功劳都归到太后身上,先拍一轮马屁,再慢慢陈述。
“至于去刘璸州的府邸探查,不过是为人子女应尽的孝道罢了,父亲母亲含冤而死,作为子女自然得帮他们洗清冤屈,别说是刘府就算是地狱也在所不惜。”
宁凝一番话说得哀怨又感人。
“既然如此,你且说说你的想法。”
“臣女没有想法,有的只是确凿的证据,这些证据臣女已经交给商都尉,想必他也呈报给贵人了。
看在这些证据的份上,请贵人为臣女父亲主持公道。”
“刘璸州什么都没招。”商太后淡淡开口。
言下之意,有证据对方不承认,有什么用。
宁凝总算知道商太后为何要召见她了,敢情他们虽然找到了证据,但是刘璸州却嘴硬不承认。
理论上说这么多证据摆在面前,也容不得他狡辩,不过大梁的律法里必须要让罪犯供认不讳签下认罪书才算数。
假如犯人一直抵死不认,也奈何不了他。
当然,还有一种暴力的解决办法,那就是暗戳戳把人灭口营造畏罪自杀的假象。
当初她爹就是被这么迫害的。
不过商太后没有这么做,估计是想利用他把背后的人给揪出来。
只怕刘璸州不打算如她的的意,一直僵持着。
宁凝轻易猜到此时的局势。
她微微叹气:“刘璸州不招,只能说明有更大的利益驱使,或者他胸有成竹保护伞能护他平安。若想让其招供,攻心为上。”
“你以为他们是吃素的么?”
言下之意,威逼利诱青云左骑早用上了,但刘璸州油盐不进。
宁凝沉吟:“如果他背后的保护伞被打掉了呢?”
“什么意思?”
“威逼利诱都没用,说明他有恃无恐,若让他有恃无恐的倚仗已经被瓦解,他还能这么嚣张吗?”
商太后的眼睛微微一亮:“有意思,你且说说。”
“论布局,青云左骑在臣女之上,让臣女来盘门道未免有些班门弄斧,臣女只能说是提供一种思路,还请诸位莫要见笑。
以臣女之见,即便刘璸州守口如瓶油盐不进也无妨,毕竟瓦解他的心理防线从他口中得到供词只是下乘之法。
真正要做的是全面封锁刘璸州的消息,时不时放些假消息,刘璸州背后的人自然会坐不住,等背后之人露出马脚再瓮中捉鳖,一网打尽,此乃上乘之策。”
宁凝话说完,商太后的脸上浮现笑意:“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
说着她看向了旁边的商闻祁:“阿祁,知道怎么做了吗?”
“是。”
商闻祁抬手抱拳,恭敬点头。
商太后闲适地靠着软垫调整了坐姿:“宁中毅的女儿宁凝,倒是有几分胆色和聪慧。不但在规定的时间里给你爹找到有力的证据,还能给哀家出谋划策。
倒是没想到,岐州这样的小地方,竟然能养出你这样的妙人。”
“贵人谬赞,臣女不敢当。”
“你想要什么赏赐。”
宁凝心道,请给我金山银山,再多我也不介意。
不过终究只是内心哔哔,表面上她仍旧恭敬作揖:“臣女不求赏,只求给爹爹洗清罪名,还爹爹清白于人间。”
“倒是个孝顺的。”
商太后点了点头,“你找到的这些,确实足以证明你父亲的清白,你的表现也超出哀家的预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