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凝对她也算了解,梁庄颜其实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屁孩,难得威风一次还不给她肆意折腾么?
宁凝倒也不介意她发疯,宠溺地冲着她笑,好一会儿才提醒她:“公主,该说正事了。”
梁庄颜一秒正经,然后看向仍旧跪着的岐州知府。
“昨天夜里我让人过来找你支援,你为何不来?”
岐州知府虎躯一震,哆哆嗦嗦地开口:“小……小的不知……小的以为那是假的青云左骑。”
“他们不是已经给你看了令牌吗,难道令牌还有假?而且你身为父母官,竟然说得出奏折已经上书朝廷,剩下的事都不归你管的屁话!
你自己扪心自问,你这样算是什么父母官?你对得起这些百姓吗?”
周遭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说实话到现在他们仍旧看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候,宁凝默默从人堆里走了出来。
她淡淡地看向四周:“想必众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让小女为大家解释一二,反正都是为了岐州变得更好,大伙一块参与进来也没什么不对。
还请诸位在听完之后,也给个裁决。”
老百姓一愣,他们吃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让参与到裁决里来的,这个倒是新鲜。
不过大伙只是眼睛滴溜溜地转,倒是一个也不敢真的在这时候吱声。
宁凝倒也不介意,开始慢悠悠地说起前因后果。
从布衣寨四处扰民,一直到,布衣寨放火烧村,他们偶尔路过剿灭布衣寨,连夜请求岐州知府支援,结果岐州知府闭门不出,不得已只能改道请秦州知府支援。
好不容易在援兵的帮助下,他们总算能够脱身,而后回到村里带着村民来到岐州。
结果岐州知府仍旧拦着不让他们进城门。
公主也是盛怒之中才会硬闯岐州府衙,然后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宁凝本就是舌灿莲花的主,再有意这么一渲染,说书先生的架势一上来,谁还敢不信服?
这一番话让原本还在看戏的众人再也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
“请问,公主为民除害有何不对?公主为无家可归的村民来找衙门求个庇护有何不对?公主上堂请诸位百姓帮说句公道话,有何不对?”
一连串问号下来,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都得心软,更何况是百姓们。
大伙顿时振臂一呼:“公主为民除害大快人心!公主为民请命宅心仁厚!公主无错!公主无错!公主无错!”
这呼声,就连梁庄颜自己都吓一跳。
说实话,她这辈子,也就是在宴会的时候,听过别人道贺公主福寿无量,公主万福金安之类的。
像这样,有血有肉有内容的称赞,此生从未有过。
不知怎的,她的四肢百骸升腾起一阵阵鸡皮疙瘩,难以控制,但是内心却非常的澎湃激动。
老百姓对她人格的认可,比对她审美的认可,更有力量!更有冲击性,梁庄颜难以诉说此时心中的感慨。
突然间,对宁凝所说的,情情爱爱是累赘,搞事业才是最爽的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感悟。
然而,公主内心的变化宁凝可不知道。
如今梁庄颜已经顺利完成了第一步,接着就到她开始宰羊了。
“你作为岐州父母官,对百姓却没有半分怜悯之心,任由布衣寨壮大毫无作为就算了,即便是面对支援请求也视若无睹,迂腐愚昧贪生怕死一味将责任推脱到朝廷身上,若是如此,还要你这父母官有何用?”
“不仅如此,这知府可坏了,府里所有官差衙役师爷都是他的人。”
“没错,正经考上的都被他们给赶跑了,岐州知府形同虚设压根就不庇护岐州老百姓,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可以说墙倒众人推,也可以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总而言之,随着宁凝将话题引开,老百姓们也纷纷列举起岐州知府的罪状。
周明雨作为书写最快的人,不用宁凝吩咐,就有眼力见地掏出纸笔开始记录。
岐州知府这时候慌了,被打倒在地上的衙役也慌了,众人纷纷呵斥那些开口的老百姓。
“你们在胡说什么!”
“你们这样乱说话,我们就不客气了!”
“死到临头你们还在这嘴硬,来人直接堵住他们的嘴!”梁庄颜拍了拍桌子。
与岐州知府有过节的清风追月顿时一马当先,一顿操作后把这些人的嘴全给堵上了。
于是老百姓告状告的更欢了,甚至把岐州知府陈年冤假错案全都给搬了出来。
好一会,宁凝才开口:“看来,岐州知府确实不得人心啊,本来公主大人只是想着敲打敲打知府这事儿就算揭过了,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份上,不上奏朝廷是不行了。
依我看,先把岐州知府以及他的党羽全都扣押大牢,等朝廷的批文下来,再发落最好。
至于岐州知府的公务嘛,想来,秦州距离这里也不远,暂由秦州萧知府暂代管理,等朝廷重新派官员过来上任再恢复正常也是可行的。
公主意下如何。”
“不错,本宫也是这么想的。”梁庄颜直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