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回去是舒舒服服睡一个好觉了,高天涯这边却寝食难安。高县令本来就一肚子火,昨天在刘府因为高天涯不知天高地厚的龌龊言行,被刘老太医父子委婉请出府,今日寿宴都没有邀请他,昨日已经和他大发雷霆,回来就赏了他一个大巴掌,要不是高夫人拦着,他都上脚了,最后高天涯说能找白景庭说和,定会无事,高县令才善罢甘休。今日又得知那白景庭竟然也认识那女子,而且还交情匪浅,气得他都要大刑伺候一遍高天涯。
高世杰本身中规中矩,虽年幼读书,但只考到秀才便止步不前,最后因娶到正四品中书侍郎妻子的表外甥女,才得一个九品吏佐,经营这么多年终于混到七品县令,去年平级调任到北仓县,本来北仓县一般,但因下面龙山镇有告老还乡的刘太医,县城里又有白府而变成了香饽饽,大家争相来此,都为了有个好政绩能再往上升升,他也是托了姨丈的关系,使了银钱才得以调任过来的,这下可好,不过一年,他那不孝子就因为一个女人,俩大人物都惹呼一遍,他能不气?
高天涯知道父亲脾气,早早就让人请来母亲,事情也说得轻描淡写,可他不知,他死皮赖脸在刘府坐席之时,白景庭已经派人来县衙知会高世杰,白景庭这人必竟从小在家里耳濡目染,各种阴险他都知道,就高天涯那等小人,过段时间一定会想办法找二丫麻烦,至少不会让二山、慧娟轻易结婚,他必须让高家知道,那二丫他们动不得,因此,他出了福寿堂就让白仁跑来一趟,敲打敲打高世杰。
高天涯一回府,高世杰的戒尺已经落下了,高夫人是紧赶慢赶跑过来,就这一会儿已经挨了好几下了,高天涯要不狡辩还好点,最后高天涯是让下人抬回屋里的,爬在床上疼得直哼哼,高夫人心疼够呛,忙前忙后请郎中,上药的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就因为那么一个乡下村妇,遭这么大的罪,她比高天涯还气,和儿子唠了半天,知道实情后,她就打发人去查查二丫的底细。没想到下人半路让高世杰给拦住了,因为有白景庭的告诫,高世杰想就此作罢,高夫人不甘心,俩人又大吵一架,最后高世杰放下狠话才算消停。
翌日,二丫和大山在集市上卖完豆腐,正收拾呢,就看见不远处有人吵起来,二丫不爱看热闹,大山更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所以根本没一点想看的心,眼看着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二丫让大山快点把东西搬骡车上,这时,二丫就隐隐约约听见“方翠”“家宝”的,她眉头一皱,如果她没记错,方翠是狗剩大姐吧,想到这,她对搬东西的大山道:“大山,那边吵架的好像客来酒楼后厨狗剩的大姐,你搬着,我过去看看。”
二丫快走两步,挤进人群,只见柳老太婆正指着方翠和她奶奶唾沫横飞地骂着,一旁的柳如意抱着胳膊端着膀子,时不时加上两句,方翠腌面默默地抹着泪,方翠奶奶把她护在身后,嘴气得哆嗦着说不出话,地上是倒着一个挎筐,四周散落着菜。
“呸~不要脸的东西,骗我家二两银子,蛋都不会生的贱人,还有脸出来,害得我家宝腿现在还跛着,呸~怎么好意思出门,咋不跟你那短命的爹妈去了,呸~”柳老婆子正骂得起劲,突然飞过来一只脚。
啊~~~
柳老婆子让二丫一脚踢出去。
“娘~你咋样?咋样?谁?谁这么大胆,敢踹我娘,你看——”柳如意一边扶柳老婆子一边冲四周人怒斥,直到看见二丫,声音戛然而止。
“你~你~你是那谁……”刘如意你了半天没说出来二丫是谁。
“哎呦!哎呦!我滴腰,你~你……”柳老婆子也认出二丫,但她也不知道二丫名字。
“呸~呸~呸~”二丫连着吐了她们三口。
“你都好意思出门,人家为啥不好意思?你都有脸活着,人家凭什么要死?你就知道欺负老实人。”二丫最瞧不起这种软的欺负硬的怕之人。
“方翠,你都和离了,是自由之身,你怕她干什么?”二丫回身看着哭红眼的方翠道。
柳老婆子让柳如意扶起来,俩人颤颤巍巍地挤出人群,她可不敢和那个妇人对上,是又能打又能骂的,二丫还真说对了,她就是那种欺软怕硬之人,这让二丫踹一脚,声都不敢吱,娘俩鸟悄地走了,引得看热闹的人一阵唏嘘。
方翠奶奶都愣住了,这柳老婆子如此轻易就走了?
二丫看他们娘俩那哆哆嗦嗦的背影,也懒得和她计较就没追。
“哎呦!你就是二丫姑娘啊!你可是我家大恩人,我老婆子早想谢谢你啦。”方翠刚刚告诉奶奶,方奶奶可算看见二丫了,一把握住二丫的手道谢。
“奶奶,先别忙着谢,这地上东西是您的吗?”二丫反握住方奶奶的手道。
“是,是,看这柳老婆子把我的菜摔的,哎呦,太糟践东西了,哎哟哟~”方翠奶奶一边捡一边感叹。
二丫把她俩拉上到骡车,让大山送她们回去,路上,二丫才得知,原来那柳老婆子让她那七大姑八大姨经常去方家门口骂街,柳家宝虽然没有再骚扰方翠,但她们那样三天两头过来骂,左邻右舍都不耐烦了,气得方奶奶几乎日日以泪洗面,今天和方翠来集市买菜,冤家路窄地碰上柳老婆子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