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田妈妈意外的多吃了一碗饭,这也许是她进县城以来吃得最香的一顿饭了。
经过商量,田妈妈在县城住在正月十五结束,正月十六,超市没么忙的时候,由田凤雁送她回向阳乡。
终于到了回乡的日子。
何树华偏要开着吉普车跟着去。
车子开进院、三人刚下车,田大柱和林淑芹就从屋里冲了出来,守在房门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显然,二人以为田凤雁和何树华是来收耕地的。
田凤雁懒得跟田大柱计较:“我不收你地、不管你要住院费,别跟把家虎似的堵着门,赶紧把妈让进屋去,免得妈病好了却着了凉。”
不是来收地、要住院费的?
那就好。
田大柱小得像针鼻的孝心终于又回来了,伸手把田妈妈扶进了西屋,铺好褥子,放好枕头。
田凤雁将各种药物和氧气包放下,一一教田大柱使用方法。
并叮嘱田大柱,如果妈妈身体有任何不适,都立即给她打电话,不准耽搁了。
田大柱一一答应下来了,林淑芹想要说啥,田凤雁没给她说话机会,看向田大柱问道:“我进院看见你家只剩下几只老鸭子了,是不养鸭子了,还是都卖给了德隆鸭厂?”
田大柱嘲讽道:“你和人家冯岐山都离婚了,还能收我家鸭子?”
田凤雁挑眉:“你没找程丽说情?”
程丽,田三柱的媳妇,跟姐夫冯岐山有一腿。
外人不一定知道,家里人应该全都知道了。
田凤雁与冯岐山离婚后,依田凤雁所知,田三柱继续在鸭厂当电工,说明程丽和冯岐山的奸情,并没有因为冯岐山娶了武月红而断过。
卖鸭子这种小事,程丽搭嘴话的事儿。
田大柱轻叱一声:“找她说啥情?姐夫扒小舅子媳妇灰,她俩口子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要不是怕外人知道整个老田家都跟着丢磕碜,程丽来我家都得给她削出去!”
这倒是出乎田凤雁的意外,没想到田大柱人不咋地,还有那么一分血性呢,比田三柱那个甘心当绿毛龟的强一些。
田凤雁:“大柱,你鸭子养的不错,继续养吧。不用愁销路,出栏的时候可以卖给县城大市场的长英纸壳箱厂苏家,她家常年收鸭货,现在整鸭带毛称2块3一斤,以后也会随行就市。”
表面说是苏家收鸭子,实际上就是她田凤雁本人。
当初为了骗德隆鸭厂供货,不得已抬出了苏家,现在只能继续骗田大柱。
田大柱眼睛一亮:“太好了,出正月我就先把这批老鸭子卖过去趟趟路,价钱合适的话,就接着养。”
田凤雁上车走了。
田大柱和林淑芹同时回了田妈妈的西屋。
林淑芹眼珠子一转,软言软语的问道:“妈,二姐这个大派头,看着日子过得不错啊。你不是在她家住过半个来月嘛,告诉我和大柱,二姐家住的啥?屋里都有啥?顿顿给你吃的啥……”
田妈妈打起了马虎眼儿:“住的啥?住的房子呗!屋里头有啥?有木头家具呗!吃的是啥?吃的饭菜呗……”
林淑芹:“……”
好吧,问,和没问一样。
老太太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林淑芹倒也没为难老太太。
因为老太太平时性子太软乎了,让干啥是啥,让人有种欺负多了都会自责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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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路上,何树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雁姨,田大柱两口子,尤其是田大柱媳妇,那么不是东西,你咋还收他家鸭子呢?你做生意,心太软可不行。”
田凤雁云淡风轻:“树华,咱现在只能从冯岐山那儿买到鸭心和鸭肠这类鸭下货,整只板鸭是卖给京城的。而年前,咱家试做的鸭头、鸭翅等特别受欢迎,需求量很大。
田大柱是养鸭能手,咱可以以他为点扩面,从冯岐山手里抢整鸭的货源。咱买田大柱的鸭子,是双盈,不是单方面照顾。你做生意,有偏见可不行。”
何树华恍然大悟,一时冲昏头脑的不是田凤雁,而是他自己。
何树华一挑大指:“雁姨,公私兼顾,合作共赢,威武!”
田凤雁毫不避讳的承认:“我一方面是为了做生意,另一方面也的确是照顾田大柱。田大柱手里有钱了,对我妈应该能好上那么一点点。”
为了田妈妈,田凤雁在对待田大柱的态度上,确实做不到原来的那么横冲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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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路段是新修的柏油路,没什么车,何树华把车停了路边,对田凤雁调侃道:“雁姨,你现在是有证的人了,上手试试吧,别害怕,我在旁边看着呢。”
一向宠辱不惊的田凤雁,脸色立马紧张起来:“直接摸车?别、别了吧……”
何树华已经把田凤雁从副驾驶座上拉下来,嘴里碎碎念:“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一刀,早刀晚刀都得刀!我爸骑摩托也害怕,波棱盖都卡秃噜皮了!摔两回就好了……”
摔两回?听着更吓人了……
田凤雁心里虽然害怕,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总不能光有证不会开车吧?
“脚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