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食品厂的工人来到超市,通知田凤雁,王文举买药回来了,让二人移步去后院。
田大柱跟在田凤雁身后,心里则犯起了嘀咕,买完药了,为啥不送前院,反而去后院?
很快田大柱就知道答案了。
后院院墙一角,王文举站在一口囤水用的大水缸旁,手拿木棍搅和着水缸里的诡异的红色的水。
田大柱心一惊,本能的后退。
两个工人上来了,抱着田大柱,如栽大葱似的把田大柱扔进了水缸里。
田大柱粘上了红色水,整个人被泡成了小粉人。
田大柱拼命的往外挣扎,却被王文举用力按了回去,根本出不来。
田大柱急道:“田凤雁,这缸里泡的是啥?”
田凤雁抱着肩膀,无比闲适:“大柱,这是你让买亨达利啊,你说的,泡澡用的,能提高身体素质的。你刚才也说了,你最近身体不大好,我帮你提高免疫力。”
田大柱挣扎得更狠了,冷不丁还呛了一口红色汤水,带着哭腔:“二姐,我错了!求求你,快、快送我去医院,送晚了你就没弟弟了……”
田凤雁不紧不慢:“送什么医院?你泡的药不就包治百病嘛……”
田大柱苦苦哀求:“二姐,我错了,都是林淑芹那虎娘们占便宜!这不是人泡澡的药,是、是农药,玉米种子包衣剂,有毒的……老李家儿媳妇想不开喝的就是包衣剂!死得透透的!快,快送我去医院,求求你了……”
田凤雁对王文举点了点头,王文举这才把田大柱从大缸里,捞小鸡似的捞了出来。
田大柱用手指头猛抠嗓子眼,好一阵干呕。
田凤雁不耐烦道:“行了,别抠了,也不用去医院,给你泡的、喝下去的不是包衣剂,没毒性!”
田大柱怔住了,随即整个身体瘫在地上,不起来了,心里一阵后怕!
待气喘顺了些,田大柱的怒火终于烧起来了,对田凤雁歇斯底里的怒吼:“田凤雁!你太过分了!有你这么玩人的吗?”
田凤雁眼色轻蔑:“田大柱,咱俩到底谁过分?咱妈身体是不好,但同时能用十四五种药吗?那个治腰疼的膏药,是你老丈人常用的吧?那个治风湿的,是你老丈母娘用的吧?
更过份的是,你竟然打着妈的旗号让我出钱买肠利美和亨达利!我是农村出身,就算这两样药还没太普及,我也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你为了省钱,竟然认鸭子和玉米当妈了!以后你要是再敢跟我俩晒脸,我真把你泡到包衣剂里,把你泡包浆了再捞出来!”
田大柱瞬间没动静了。
这两样药。其中肠利美是治腹泄的药不假,却是给鸭子治腹泄的;
亨达利是泡澡的不假,却是泡玉米种子的一种农药。用包衣剂浸泡过的玉米种子,种体呈现红色,可防治种子病虫害,提高产量。只是,有毒性。
田凤雁语气淡然,田大柱却从里面听出了冷气森森,心里明白,田凤雁是动了真怒了,如果再敢妈开玩笑,她说不定真把自己泡在农药里。
到那时,不是把他泡包浆的问题,而是把他泡成毒尸了。
田大柱没敢炸毛,抬步往外走,田凤雁又叫住了他,嫌弃的看着田大柱浑身上下,一身“粉粉嫩嫩”的,出去只会荼毒群众的眼睛。
田凤雁向王文举瞟了一眼,王文举立刻会意,带田大柱简单洗漱一下,又换了一套工人制服。
饶是如此,田大柱还是残留了部分粉色痕迹,要想彻底洗净,估计十天八天以后了。
不幸之中的万幸是,卖鸭子钱用塑料袋包着,虽然有些潮,但没被染色,否则哭都找不着调了。
田凤雁把一袋吃食和一袋药递给了田大柱,里面装的是田妈妈爱吃的吃食和家庭常备药,郑重的对田大柱道:“大柱,我说过,我会管妈,偶尔也会管你,但你别把我当成冤大头来宰,谁都不是傻子,等着你来宰,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田大柱灰溜溜的走了,为这一趟县城,被田凤雁吓得可不轻,估计一辈子都要留下心理阴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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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4月末,两家超市销售再上新台阶,食品厂的丸子、肠等却来了个暴跌,鸭货倒是没受影响。
就算受季节性影响,也不会跌得这么厉害,且以零散商店为主。
一定是有外在因素作祟。
何树华直接去了趟省城,从进货量骤减的几家商店入手查起。
顺藤摸瓜,终于查出来了,是梨县的一家转制后的民营肉联厂,做起了淀粉肠和丸子的生意,因本身就是屠宰厂,成本就低。
行业竞争是正常的事,让何树华生气的点是,食品厂负责采购和销售的,是何树华的老熟人----白祟志。
何树华的战友,曾经跟着何树华在雁归食品厂干,后偷了配方单开食品厂,结果被何树华斗得一败涂地的大志。
好长时间没见这货,竟然跑梨县来刷存在感了。
何树华回到家,越想越气,把白祟志的情况对田凤雁说了。
田凤雁沉吟道:“民营肉联厂啊?咱去一趟呗!”
何树华傻眼了:“啥?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