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颖来不及跟何嘉耀告别,在前台留了个张纸条就匆匆离开。
何嘉耀来给她送早餐时才知道她已经走了。
宁颖的字迹很独特,娟秀中又带着些许磅礴,笔锋暗藏锋芒,如同她这个人一样,柔中带刚。
可惜她不可能给他机会,甚至连送都不肯让他送。
但不知道为什么,何嘉耀有种预感,好像这次分别后,他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借着合作的机会,大大方方的接近她的机会了。
何嘉耀想到她应该还没上火车,便驱车朝着车站赶过去。
宁颖确实如他所料,她想到秦昭喜欢吃甜点,就特意去那家百年老店买了几样招牌点心,顺路又买了些沪市特产,打包好之后,这才打车朝着火车站赶去。
等她到了车站,远远的就看到何嘉耀正站在售票口处抽烟。
一看到她,他立马掐了手里的烟,拍了拍身上的烟灰,应了上去。
“看来我来的还蛮及时的,能够送你一程。”
“何老板这么忙,其实不用亲自来送我的,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见面。”
“那不一样,我们公司现在已经在沪市扎根,那我就是东道主,理应尽地主之谊。”
他很自然的接过宁颖手中的行李箱,等她买了票,送她上了车。
“何老板,回去吧。”
“好啦好啦,我抽根烟就走。”
何嘉耀低头点烟,不紧不慢的抽着。
直到火车启动,他才将烟安静的夹在手指,目送着宁颖挥舞的身影。
“宁小姐,保重……”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烟即将燃灭,灼烧了他的手指,才回过神来。
火车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他的视线。
何嘉耀这才起身离开,隐约的觉得背后有人一直盯着他。
回头看过去时只看到人头攒动。
或许是他想多了,随即驱车离开。
很快何嘉耀为宁颖送行的胶卷出现在了何嘉昌的手中。
他对着灯光看了看,咬着雪茄笑了起来:“没想到我这个三弟还是个痴情种,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窝在他怀里的白贝贝娇滴滴道:“三哥,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只要解决了宁颖,白家的秘密也就永远成谜,她这辈子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何嘉昌听着京剧咿咿呀呀的声音,拿笔在她身上画着脸谱:“你知不知道什么才是悲剧的极致?”
“不……不知道。”
“那就是喜剧之巅,在他春风得意时,忽然啪嗒一声摔个粉身碎骨,这样以来他碎的不仅仅是身,还有心。
一个人身碎了,只要意志坚韧随时都能东山再起,带一个人如果心碎了,那他这辈子都爬不起来了。”
白贝贝虽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继续恭维道:“三哥说的是。”
何嘉昌知道她听不懂,但他身边不需要太聪明的人,随即将笔丢在地上:“自己去洗干净,过几天随我回京平。”
白贝贝一想到陈秋萍对她越发的冷漠就不想回去,只想一直享受此刻的纸醉金迷。
但她见识过何嘉昌厉害的手段,自然不敢反驳,乖乖的拿了衣服捂在身前,朝着洗浴室走去。
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她忍不住怀疑宁颖在骗她。
那苦不拉几的中药汤子喝了这么久,为什么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宁颖听着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正想闭眼休息时,一阵喧嚷声传来。
她抬眸看过去,只见一圈人正围着一个男人。
“医生,帮我看看,我最近夜里一躺下就上痰。”
“你这个属于慢性咽炎或者支气管炎,跟你长期吸烟有关,回头去药房买乌梅肉,生甘草,沙参,麦冬,桔梗,元参各50克,把它们捣碎混匀,每日3次,每次服15克左右,用烧开的热水冲饮。”
“医生,帮我看看,我最近总是胸闷气短……”
看来这是遇到免费的医生了,自然要可劲薅了。
不过那医生似乎蛮有耐心的,一直帮大家耐心开药方。
只是几个小时下来,他的嗓子已经哑了,可是人却越聚越多,列车员过来也赶不走。
“诸位,我嗓子痛,实在受不了了,得歇歇了。”
“你什么意思啊,给他们看不给我看,是不是瞧不起我?”
“我真没这个意思,没听出来吗,我嗓子哑了。”
“你嗓子哑关我屁事,我可是漫过好几截车厢过来的,今儿你要不给我把病看了,我跟你没完!”
对方似乎嗓子是真疼,半晌说不出话,任凭那女人痛骂,几乎连祖宗八辈都拉出来敲打起来。
宁颖实在听不下去了,顿时冷笑道:“耳朵聋了,人家嗓子痛说不出话来了,你逼着人家给你看病,多大的脸啊。”
“还有,他给人免费看病是道德高尚,却不是你绑架他的理由,怎么还强买强卖啊?”
女人见宁颖穿着不凡,一看就不好惹,顿时臭着脸离开。
人群散去后,宁颖才看清对方竟然是姜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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