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雕虫小技,何足挂齿!”络腮胡大汉冷哼一声,难掩得色地将弩箭扔到地上。
玉面罗刹娇媚道,“那陈兄倒是说说,这瓶子里装的又是什么东西?一旦裂开,碎片四溅不说,连地上都能被轰出一个小坑出来,那些着落到身上的兄弟都已然重伤了。”
“看着像是要用火引燃的暗器!这种暗器可能是由一种特殊的火药制成,其威力比普通火药大许多倍。”络腮胡子道。
血扇郎君道:“这还用你说?我等又不是瞎子,陈兄还是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吧!“
络腮胡子也不恼怒,接着道:“战场之上用火攻自是不稀奇,只是不知这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闻起来倒跟燃尽的烟花一个味道。镇海军中可没有此等威力的火攻暗器。许是兵部新研制出来的,尚未在军中推广开来?”
此时,瘦高老者突然开口:“若是兵部研制出来的神兵利器,军中尚未听闻消息,又怎会轻易交给一个小小的冰务司员外郎带在身边使用?刚才用这火攻暗器的是刘家自己的护卫,可不是随护的军人。”
“那这些暗器是从哪来的?”玉面罗刹急切道。
“素闻这个刘绰博学多才,她能想得出硝石制冰之法,焉知她就想不出如此厉害的火器?”瘦高老者捋着胡须缓缓说道。
众人闻言,皆忍不住看向对面居中指挥的马车。
玉面罗刹皱眉道:“这暗器的威力实在惊人。若能大量制造,定能大大提升我唐军的战力。到时还怕收不回河西之地?”
河西道 ,那是她的故土。自从被吐蕃占领后,出身军户之家的她便成了吐蕃贵族随意凌虐的奴隶。她不堪受辱,在月黑风高之夜,手刃了在她身上正魂飞天外的奴隶主,九死一生才逃到了长安。到如今,已经许多年没有回去探望过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
血扇郎君又何尝不是河西人?逃亡路上,他与玉面罗刹是彼此的倚靠。
他看了自己的女人一眼,附和道:“不错,此事应当尽快禀报公主殿下知晓才是。刘绰此刻杀不得啊!”
瘦高老者冷哼一声道:“此言差矣。咱们这回可都是领了主人的命令出来的,若是无功而返,该如何向主人家交代?”
“老东西,你还是不是唐民?难道看不出,这暗器于我大唐而言有多么重要?老娘告诉你,在搞清楚这些暗器的来路和造法之前,刘绰此人绝不能杀!”玉面罗刹的兵器也是一对短刀,她抽出兵刃,冷眼看着瘦高老者道。
血扇郎君也甩开铁扇,摆出阵势道:“我家娘子脾气虽臭了些,话却说的有理。诸位若是不听劝,莫怪我夫妻二人不客气了!”
络腮胡大汉拍了拍手,朗声道:“各位,配合作战陈某不强求了,如今战况胶着,咱们眼看就要处于劣势。自己人可千万不能内讧啊!”
瘦高老者眼珠一转,笑着道:“我竟不知,贤伉俪竟是如此惜才爱才、心怀天下之人?怕什么?这些暗器既然已经造了出来,必会留下痕迹。难道她刘绰会亲自到作坊里造出这许多暗器来?所以,想知道这些火攻暗器究竟是何来路又有何难?只要找到那些工匠和作坊,何愁不能再造?”
沈红伶赞同道:“齐老说得对。图纸、配方和工匠必在长安,跑不了!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对方还有多少这种暗器,不能盲目行动,以免中了敌人的圈套。”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齐老轻身功夫了得,我看这暗器从烧着到爆开只在数息之间,这东西挡得住别人,自是挡不住你!要不,劳烦您老人家当个先锋?”血扇郎君道。
“老夫一人冲过去有什么用?那使长枪的汉子能跟陈校尉打得难舍难分,那使短剑的汉子身法更是快得出奇,怕是比那使长枪的汉子还厉害····”
这些人的对话,刘绰在马车里自然听不清楚,只看到他们似乎起了冲突。
她心中有数,这些人虽然都是江湖中的好手,但面对她准备的震天雷和烈焰弩,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否则,如今也不会僵持在那,不敢攻击了。而且,这些人彼此之间并不团结,各怀鬼胎,想要真正组织起有效的攻势,几乎是不可能的。
空气中充斥着火药和鲜血的气味。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斑驳地投射在这片经历了生死搏杀的土地上。四周散落着断裂的兵器和破碎的盾牌,它们静静地躺在地上,反射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倒下的刺客们横七竖八地躺在血泊之中,他们的尸体以各种姿势扭曲着,有的手中还紧握着武器,有的则张开双臂,仿佛在寻求最后的庇护。不远处,几匹失去主人的马匹在低声嘶鸣,它们焦躁地踏动着蹄子。
刘绰这边也有不少护卫和军士受了伤,他们或坐或躺,相互依靠着,用绷带紧紧缠绕着伤口,试图止住不断涌出的鲜血。
有经验的老兵来回巡视,为伤者提供帮助,或是给那些无法挽救的同袍最后一程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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