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被金器划伤了手。
孟海平识趣,知道孟半烟不待见自?己,就转头去跟武承安说话。上次跟孟半烟吵过以后,他就明白妻子并不需要自?己毫无用处的感同身受,此刻不冷不淡自?然些跟孟海平说些场面话,反而更好些。
孟半烟看?着眼前这幅一团和气?样子,心里没?什么?感触只是觉得无聊得有些难熬。好在摆膳的奴仆动作不慢,很?快就有婆子来请几人入席。
席面很?丰盛,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山珍海产都?齐了,中间一道极品佛跳墙一看?就知道是用心准备的,差半点火候都?煮不出现在这个成色。
“京城不吃辣,也不知道侍郎府里什么?口味,我找人从潭州弄了些辣椒香料过来,厨子也临时从外面请回来的,你尝尝看?跟家里的味道像不像。”
很?久没?跟女?儿?同桌吃饭,孟海平显得有些激动。现在女?儿?又已经成了别人家的媳妇,明明是自?己一手逼迫的,但此刻看?着坐在女?儿?身边面带病容清瘦隽秀的女?婿,心里还?是难免有些酸涩。
“岳父放心,府里也请了潭州的厨子,味道听阿柒她们来说吃饭的时候说还?算地?道,想来是差不了。”
武承安很?自?然地?把孟海平的话接过去,又往孟半烟碗里夹了一筷子熏得颜色暗红的腊牛肉,“不瞒您说,小婿去年在潭州住了那么?久,也还?是不大习惯吃辣。还?得是府里多?了娘子,口味嗜好才慢慢变了。”
“现在府里原有的厨娘也学了几道拿手的潭州菜,岳父要是想这一口,等下回得了空我让他们来府上专门给您做,用不着到外面寻去,也算是咱们做小辈儿?的一片心。”
孟海平说的话其实很?得体,对于?女?儿?在侍郎府里过得自?在不自?在的担忧也十?分隐晦。但架不住武承安是个心细又心窄的,还?是听出来孟海平话里的意思,顿时就跟个炸了毛的刺猬似的,说话也阴阳怪气?起来。
这话听着贴心周全,其实只差没?把话怼到孟海平脸上去。不是都?做了侯府这么?多?年的赘婿,连孩子都?生了,怎么?这府里连个适口的厨子都?没?养,可见这些年怕是都?白过了,人家侯府还?是没?把这上门的女?婿当自?己人。
郭珍没?想到看?着病歪歪弱不禁风的武承安,也是个牙尖嘴利不肯吃半点亏的人,本来还?能维持住的假笑也彻底裂了。
这些年孟海平在侯府不能说时时刻刻都?有人给他脸色看?,真要是那样日子也过不下去。
平时跟其他几房的人交际往来明面上倒也正常,但要说这府里或是三房有谁把他的喜好处处摆在前头,那也是不曾有过的。
即便是自?己三口人关起门来,也处处是先紧着自?己和女?儿?,孟海平甚至很?少在自?己面前提起潭州两个字。
以前郭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此刻却如坐针毡,即便清楚两人成亲背后多?是算计,但被武承安这般不客气?的点明两人之间的虚为委蛇,还?是有些难受的。
只有郭十?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不懂大人们话里话的意思,小小一个人坐在特?质的椅子里,低头吃饭。
孟海平养郭十?安也很?娇气?,即便孟海平平时在家的时候不多?,十?安也很?黏父亲。碗里的米饭吃了一半小姑娘就不愿吃了,肉嘟嘟的手把碗推远了一些,立马就被郭珍端起来递给孟海平。
也许是太习惯了,孟海平忘了桌上还?有孟半烟在。很?自?然地?接过来,把小女?儿?剩下的半碗饭扒拉到自?己碗里,又重新舀了碗汤放到郭十?安面前,示意奶娘喂她吃。
坐在孟海平对面的孟半烟一眼不错地?看?着,她久违地?感受到了一股滔天的愤怒。强烈的情绪涌上天灵盖,有一瞬间孟半烟甚至觉得自?己脑子是一片空白的。
但在坐在她身边的武承安眼里,只感受到了孟半烟脊背突然僵了一瞬,便见她猛然站起身来。凳子被推得往后移了老远,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紧跟着便转身往外走,不愿再多?留一下。
好在这一次的情绪起伏再大,跟上次比也不过是毛毛雨。被连忙追上来的武承安牵着手走出侯府三房的院子,心情就已经平复了大半。
听见身后孟海平喊自?己,孟半烟用力眨眨眼把眼角最后一点点湿润压制回去,再转身就看?不出方才那一幅要哭不哭的样子。
“烟儿?,烟儿?等等。”
“父亲还?有事吗。”
“这是我让人收集的京城里各家酒坊和酒铺的基本情况,还?有各家酒方子的特?点。琢磨明白这里面的门道,京城里这些人喜欢什么?口味,钟爱什么?酒也就差不多?能摸透了。”
到底是家传的本事,孟海平在酿酒一道上再没?有天赋,在生意一道上该做什么?他比谁都?精明。早在带女?儿?回京以后,他就开?始收集这些资料,他清楚这些东西孟半烟早晚用得上。
孟海平没?问女?儿?怎么?饭吃得好好的又要走,他比谁都?明白自?己跟孟半烟之间的隔阂,并不是一顿饭两顿饭就能抹平的,少问少说反而好些。
甚至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