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舒在学校接到闵沧的电话,拿了地址就赶到招待所找他。
进门她看了看房间的格局,空间很大,还有软沙发,卫生间用的也是马桶。
“还是组织内部待遇好。”
重生到她到现在都还没用过马桶。
“不过也是你们应得的。”羡慕但她不酸。
“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落地,昨天汇报工作,昨晚上有饭局。”
小年轻们体力好,玩到大半夜,闵沧也才刚起没多久。
“感觉你老了。”乔月舒走近摸了摸他的脸,“胡子也不刮,摸着都硌手。”
闵沧托着她的腰往上一带,让人挂在自己身上,“成天树林子里钻,泥巴水里打滚的,能不老吗?”
倒是乔月舒随着年龄增长,身上那股娇媚劲儿更强了。
“脸蛋老了不怕,就怕身体也老了。”乔月舒环住他的脖子,主动亲上去,“我要亲自检查一下。”
等到天黑了,两人才起来去吃了个饭,完了又回到屋里。
招待所里有黑白电视,乔月舒懒洋洋地趴在闵沧胸口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
“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她问,“有啥就说啥呗。”
闵沧只是在犹豫怎么开口。
“领导们给了口风,我可以选择回南边,也可以选择留在燕京,去卫戍区。”
“真的?!”闻言乔月舒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一双狐狸眼瞪得圆圆的,“要是你留在燕京,我每个月都能去看你了!”
“两地分居的日子我可真是过够了!”
以前没感觉,但这一年来分别的日子,连书信都不能按时收到。
这样空守着的日子简直太难熬。
她也不求两人能天天腻歪在一起,一个月能见上一回就满足了。
闵沧幽幽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乔月舒激动的心情慢慢冷了下来,“你要回南边?”
“领导能给你调职的机会,说明已经看上你这个人才了,你不趁机留下来,还跑回去干什么?”
“安全的地方,升职往往是最难的。”闵沧下床点了根烟,背对着乔月舒。
“他们看中我是因为我在前线的表现,可这份表现能保我到什么时候呢?”
一旦光环褪去,没有任何根基的他,也只会成为众多普通人中的一个。
越危险的地方,机遇越多。
乔月舒看着他后背上密布的凹凸不平,沉默了好久,“我有时候真不明白,升职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孩子可以不要,老婆可以不要,甚至命也可以不要。
“你现在已经是正团级干部了,凭这次的表现,再活动活动,往上升一升也不是难事吧?”
到了师级就不用担心转业了。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闵沧叹了口气,“要是来燕京,我能平调就谢天谢地了,往上升?想都不敢想。”
“月舒,我比你大14岁,已经37了。”
乔月舒愣了愣,“那又怎么了?我嫁给你的时候你都32了。”
“我二十四岁做营长,二十九岁成为团参谋,副团级干部。
“去年才升的,从副团到正团级,用了整整七年。”
跟他同一批的,有多少早就转业,又有多少卡在了营长这一关上?
如果不是跟着霍骁出了任务,又被领导看上调到了南方,他现在估计还在副团上待着。
越往上只会越困难。
团长最多四十五岁就要转业,他哪来的信心,能在和平地区,用八年的时间再升一级?
更何况,很多单位更愿意用年轻的优秀军官。
“所以为了你的前途,其他的都不重要呗?”乔月舒心都冷了,“儿子丢老家交给老娘,媳妇也不用管。”
按照记忆,要是他真的回南方,说不定下次相聚就是十年后。
那她守十年,然后等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头子回家?
图什么?老人味吗?
闵沧闷声道:“对不起。”
“我要对不起有什么用?”乔月舒冷嗤了一声,“我就想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哪怕不在身边,也至少每个月能让我见上一回。”
“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们可以离婚。”闵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彻底结束。
既然她不能接受,那最好是趁早割席,免得耽误她。
“真怀疑你有没有心。”乔月舒怒极反笑,“不对,你肯定有,不过你的心上写满了加官进爵四个大字。”
“我都没跟你提离婚,你凭什么开口?”
“其实你早就在心里想好了吧?”她狠狠瞪着闵沧,“只要我这边一离婚,你还能过去无缝对接迎娶下一任。”
“最好再娶个本地的,既不耽误你升职,时不时休整的时候还能聚一下,两全其美呢!”
“不愧是闵大参谋,心思玩得杠杠的!”
面对她的质问,闵沧选择了沉默。
这无疑是给怒火中的乔月舒再浇了一桶油,“我去你大爷的!老娘一个电话巴巴跑过来,跟提供上门特殊服务似的,用完就扔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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