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渐渐落入漠土,迟来的黑暗笼罩上大地。
在院中等了许久的秋明望着门口的方向久久不曾收眼,一旁的周不同趴在桌子上问:“明哥是在等庭哥跟译哥吗?”
秋明一只手撑着脑袋,他轻轻:“嗯。”了一声,说:“小同要是不想陪我等,就进去歇着吧。”
周不同摇摇头:“没事明哥,我不累,我陪明哥一起等。”
屋内。
站在干尸道长身旁抬头看钟馗的沈卿卿瞥了眼身后,她拿出两张画着符咒的纸人夹在两指,低声默念了什么。
随着复杂的咒语结束,沈卿卿低声说了句:“速来。”便松开手指让纸人飞出去。
两张符纸随着微风飞出别院,不久后便消失在空中。
大概二十多分钟以后,外面猛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鸿庭急急忙忙从外面跑来,来到门口,一手扶着墙,一手攥着不知哪儿来的符纸,看到院中坐着的秋明,几步过来:“怎么在儿坐着?进去屋里去啊。”
秋明看他回来了,“进什么屋?我都要长蘑菇了还要进屋?”
李鸿庭道:“长蘑菇也总比在这里吹冷风强!”
秋明却没有理他,而是对一旁的周不同说:“小同,你先进去吧,我和你庭哥有话要说。”
周不同不太愿意:“明哥我可以不进去吗?”
秋明果断:“听话。”
周不同细声细气:“……哦。”
他慢慢起身往屋里走,目送走周不同,院子只剩秋明李鸿庭两人,秋明一指旁边石凳:“坐。”
李鸿庭也如他所说坐了上去。
秋明叹息一声看向天上星辰,说:“算算日子,我们是不是认识快接近十六年了?”
李鸿庭说:“还差几个月。”
秋明说:“你还记不记得高中那会儿?有一次我跟一个傻逼起了争执,那个傻逼同学往死里骂我,然后我还没动手你倒是先把人按着打了一顿。”
李鸿庭回忆了一下,说:“记得,那傻逼自己嘴臭,打他一顿我倒还被休学一星期,要真算下来最亏的得是我。”
秋明说:“那不能,后面我越想越气,在那傻逼出院第一天又给他打回去了,要说吃亏你俩平分。”
李鸿庭拿出根烟点上:“要我说还得是你,把人打了都不留痕迹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有点副业在身上?”
秋明笑了:“他是什么很聪明的人吗?就那家伙的脑子还需要我有什么副业?”
点燃香烟,李鸿庭把烟盒往秋明那边一推:“来一根?”
秋明把烟给他推回去:“不了,我老婆不喜欢我抽烟。”
李鸿庭瞥了他一眼,不悦:“啧。”
“还你老婆,我看就是你脑子进水了!”
秋明:“酸,接着酸。”
李鸿庭:“酸你大爷!迟早把你关戒同所里!”
秋明:“你才同性恋,我老婆人美心善,我看你就是羡慕嫉妒恨!”
李鸿庭:“别逼我在这种时候抽你。”
秋明持续犯贱:“来啊,怕你个单身狗啊?”
李鸿庭:“你踏马#&%¥+$……”
秋明骂不过他,咳咳两声故作柔弱:“停停停别骂了,再骂我要注销账号了。”
闻言李鸿庭这才闭上嘴,起身去看秋明情况。
谁料秋明越咳越难受,越咳越下去,看上去是真的出问题了。
李鸿庭立马上前:“秋明手拿开!”
谁料下一秒秋明停止咳嗽,对李鸿庭贴脸开大竖了个中指。
李鸿庭愣住一秒,秋明拔腿就跑,李鸿庭反应过来低骂一声立马去追,并且扬言要把秋明医保卡打欠费。
追逐间,秋明朝着门口跑去,本来是想着外面地势宽阔好逃跑一些,谁料才到门口,就迎面撞到从外面赶回来的凌译。
秋明把凌译扑了个满怀,凌译抱着秋明后退小半步,秋明抬头看见是他,立马张开双臂抱上去。
“老婆回来了?”
凌译嗯一声,捧着秋明的脸去摸他的额头:“退烧没有?”
秋明一脸懵逼:“啊?我发烧了吗?”
凌译说:“是啊,先前都烧迷糊了。”
秋明笑嘻嘻:“管他呢,反正我现在没事。”
李鸿庭在后面狂呸:“死给!恶心!”
秋明回头看了一眼,“恶心怎么了?还有更恶心的。”说着抬头亲了凌译一口。
李鸿庭在后面大骂:“我去你妈的死秋明!简直他妈辣眼睛!”
说完,李鸿庭仿佛眼睛受到重创,头也不回朝屋内走去。
看李鸿庭走人,秋明立马拉上凌译的手:“那小子走了,走走走我们出去玩儿!”
凌译被秋明拉在身后,下一刻他反握住秋明的手,反客为主走在前面:“明明想去哪儿?”
秋明说:“不知道,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凌译也妥协着道:“好。”
两人在附近随便走了一圈,在路过一片碎花土坡时,秋明忽然停下脚步,他看着地上星星点点的花束,随手从一旁树上扯下一条藤蔓拿在手里,蹲下去就开始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