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
琪姐和胖子开着面包车回来。
琪姐数着手里的钞票,领着带走的孩子回到后院,她边走边笑:“还是残疾的崽子钱要得多一些。”
她来到后院,男人一看见她进来立马来精神了:“今天赚了多少?”
琪姐把钱一收:“我赚多少关你屁事?!你啥也不做就想跟老娘分红是吧?”
削瘦男人张口就说:“你踏马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快点把钱拿出来!”
琪姐一听立马气上头:“赵八你踏马还有脸让我把钱拿出来?!你这死样子你自己看看还是男人吗?!老娘告诉你今天这钱你是一分也别想……”
他俩骂骂咧咧吵着,胖子夹在中间企图拉架:“好了好了……”
身后的秋明看轮椅还摆在那里,他绕过这些争吵的大人,一瘸一拐朝着轮椅走近。
来到近处,女孩依旧一动不动坐在上面,秋明站在旁边观察了对方一会儿,随即蹲下,抓起对方裙摆上的污渍:“这里怎么弄脏了?”
秋明拽着这块污渍,下意识在手上搓了搓,想将污渍去除。
但他自己的手本来就脏,这么一搓,只会把裙摆弄得更脏,眼看自己越搓越脏,秋明也知道停手,他把裙摆放了回去,对女孩儿说的了句:“对不起……”
女孩儿依旧没有理他,秋明抬头望着她,眼中满是歉意,他从兜里拿出一颗糖果,递到女孩儿面前:“这是街上叔叔阿姨给的,挺甜的,你要不要吃?”
女孩儿不做反应,秋明在许久未得到回应后,他慢慢垂下手,将糖果放在对方手背上,说:“怎么不理我呢?”
女孩儿微微侧手,将糖果覆到地上。
糖果滚落在地,秋明低头去捡,捡起糖果,秋明抬头问女孩:“你不喜欢吗?”
女孩儿未回话,她站起身,看都不看秋明一眼,便朝着楼里走去。
胖子本来是在中间拉架,看女孩儿朝楼里走了,卡在中间为难一番,还是决定脱身去照顾女孩儿。
秋明站在原地,望着女孩儿渐渐远去的背影,捏了捏手里的糖果,又小声问了一遍:“你不喜欢吗?”
中午过后。
本该是饭后休息的时间,废楼二楼却发出吵闹声,但这吵闹的声音似乎只有一方,对面不知何原因始终不回应。
“喝药!我叫你喝药!”
琪姐一拍桌子:“死病秧子!老娘辛辛苦苦煮了大半天的药你喝一口会死?你踏马一天要死不活给谁看!要不是你有用,老娘一耳巴子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信不信?!”
琪姐一个人在这儿吵吵,胖子在不远处坐着,他摇了摇手里的蒲扇,说:“要不先放会儿吧,可能是现在太烫了,人家喝不下去也有可能。”
琪姐把药狠狠往桌上一放,似乎也没耐心了:“老娘真他妈服了这病秧子!我辛辛苦苦熬出来,他倒给脸不要脸,喝都不喝!死胖子你过来把人给我看着!今天必须盯着他把药喝完!不然范哥问起来就是你的错!”
胖子点着头,“好好好,我看着孩子喝。”
而后琪姐又骂了几声,便准备回去睡会儿,走前看到二楼楼梯口站着那个冒头的小男孩。
她凶了一句:“看什么看?再看眼睛给你挖了!”随后也懒得管了,自顾自往房间走。
琪姐走后,胖子端着板凳坐到女孩儿旁边,用自己的蒲扇轻轻扇着汤药:“等会儿凉了要记得把药喝了,不然的话,遭罪的是你自己。”
秋明慢慢抬脚,一瘸一拐走到女孩儿旁边,他望着女孩儿苍白的脸,蹲下来问:“你为什么要喝药?”
女孩儿不做回应,一旁的胖子答道:“因为他生病了,生病了就要喝药。”
闻言秋明喃喃着:“原来你生病了……”
秋明看向对方毫无血色的唇,好奇问:“那你现在疼吗?”
恰巧这时胖子的手机响起一道铃声,他拿出来一看,立马接通站起身:“喂,妈,吃饭没有?”
他边接电话边往外面走:“哦,我吃了,最近身体好些没?”
秋明继续问女孩儿:“既然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喝药呢?妈妈说生病会难受,难受喝了药就好很多,你快喝药吧。”
秋明劝说着,但女孩儿始终都没有动作。看对方一直没反应,他问:“是药很苦吗?”这么说着,秋明拿起桌上的药,用勺子盛起尝了一口。
不出意外,苦,非常苦。
“真的好苦。”秋明把药放回桌上,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果,他将糖果撕开放进药里,然后端到女孩儿面前:“现在药不苦了,你喝吧。”
女孩儿依旧不动,秋明就用勺子盛到女孩儿嘴边,女孩儿不愿张口,秋明就哄着:“不苦了,真的。”
谁料下一刻,女孩儿一把将秋明的手推开,勺子里的汤药洒在地上,女孩儿瞥了他一眼,开口说了一个字:
“滚。”
秋明却好似没听进去,只是笑笑:“原来你可以讲话的,妈妈说过,世上有些人天生就看不见东西,说不了话,我还以为你就是妈妈说的那种人。”
女孩儿蹙了蹙眉,似乎有被秋明的话冒犯到,当即甩脸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