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双眸子晶亮有神,仿佛照进了千山暮雪。 “南楚兮!”一个藏在心头的名字忽地在他的脑海闪现。 少女的背影渐远,他心中的悸动袭来,让他仿若身处梦境,身后传来盛公子的声音:“容屿,你还吃不吃酒,在那看什么呢?” 他一转身就冲下酒肆楼梯,想追上去确认一下,盛公子在喊:“容屿,容屿?” 但是到了酒肆外就再也没有少女的影子,护卫小厮跟下来问:“公子,你这急忙要去哪?” “绿衫少女,头上扎了金线,你速速去寻,看她是哪家姑娘。”容屿催促他。 小厮忙点头:“公子勿急,我这就去寻她!”见小厮跑了去,他才放下心来。 回到酒楼,盛毅急急地埋怨说:“我说你慌急慌忙地干嘛去了。” 容屿坐下时疑惑地说:“我仿佛见到了一个故人。” “什么故人?” “好些年了,原本她是我一位老师的女儿,后来失踪了,好些年了,也没有音讯,可是刚刚我明明就像是瞧见她了。” “真的假的?”盛毅狐疑地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容屿缓缓地说,“毕竟过去有些年了,那时她也还小,只是觉得真的很像,但……” 他语气一顿,也让盛毅语气急了起来:“但是什么?” “她又不像她,她以前很是乖巧,可我刚刚看见这副脸,却多了几分妖艳的气质。” “那也不能说不是她。”盛毅猜度起来,“毕竟一个人不可能永远都像小时候那样一层不变,如果她再遇到些事情,那变化也就大了。” “也许吧。”容屿慢慢地颔首。 “那叫人去寻了吗。” “已经去寻了。” “既是这样,就不要多想了,来,咱喝酒吧。”盛毅替他添了一杯尚温的清花酒。 一个时辰后,容屿有些微醉,盛毅问:“今日扫魔大会你怎么不去。” “那些事去也不去有什么意义。”他一手托腮靠着木桌斜坐,“秋叶城里就算有魔修也与我无关。” “毕竟你是秋叶城最负盛名的仙君。” “就不必恭维了。”他笑着说。 “书院最年轻的院长,喜欢你的女子都挤满一座城了。” “这话你不如和上官宴说去。” “咚咚咚。”上楼声急促,小厮跑了上来,容屿放下杯子,问:“找到了?” 小厮近前说:“公子,那姑娘名叫容小小,正在惩戒院应聘呢?” “容小小?应聘?”容屿微惑,那惩戒院的职位都是严格考核进去的,女子去应聘那无非是一些闲杂的工作,类似侍女这些。 果然,只是和南楚兮相像而已,这天下相像的人多了去,南楚兮熟读诗书、沅芷澧兰,再没落也不至于去寻一个侍女的位子。这个容小小无非沾了她几分美貌,恐怕斗字不识,空有皮囊。 他失落半晌,但又渐觉宽慰,毕竟这么多年了,南楚兮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取姓为容,是不是因为他?容屿决定,必须找个机会去认识她一回。 两人正吃酒时,旁桌一对中年修士正在议论。 “西家那个姑娘死得惨了,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原本也是到了嫁娶年龄,得了一份好姻缘,大红轿子都抬出去了,结果到了新郎家门口,你猜怎着?” “怎着?”另一人问。 “那管事嬷嬷唤新娘下轿,里面没有回应,尽觉得蹊跷,于是掀开帘子一看,那新娘便瘫倒在轿子里。” “死了?” “何止是死了,掀开红盖头一看,才发现她面部干瘪成猴子似的,因为大红喜服裹着身体的原因,刚刚还看不出来异样,等大家一查验,才发现她已经成了一具干尸。” 说到这里,另一人脸上已经呈现了怖色。 容屿也句句听在耳中,和盛毅两人目光相对,都是面色低沉。 “没想到,魔修竟如此猖獗!”容屿不免唏嘘起来。 “希望此次扫魔大会,有些作用。”盛毅饮了一杯酒,眉眼沉重。 “上官宴对此事的态度才是关键。” “上官宴虽掌的是惩戒院,却行的是仙界掌首之事,不会弃城民不顾吧。” * 惩戒院在秋叶城巽位,正好和苍云派在城中对角,几百年来,苍云派由衰到盛,又到衰落。而惩戒院曾经不过是仙界排不上名的小院,如今却昌盛繁华。正应了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