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似乎对一个正在生病的病人这样很残忍。
但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但这次只取一点血。
鱼青影闭了闭眼,朝着那脖颈皮肤下的青色血管咬下去,尖利牙齿实在锋利,但她也实在是快且柔。
床上生病沉睡的男人似乎也只是一瞬间的蹙眉,之后便也没有什么反应。
似乎仍在迷蒙梦境之中。
但就在这时!
门外有了脚步声靠近!
鱼青影呼吸一滞,才异变的尖利牙齿沾染到那么腥甜的鲜血是多么舍不得放开的一件事,却又不得不立刻松开。
她红色眼瞳变回黑色,但匆忙到那脖子上的小血洞都没来得及亲吻安抚,让其恢复回去。
小血洞还在那里!
而她又不能让人发现这样的情况,慌乱之中,她只得爬上床!
侧躺着蜷缩在床边一侧,脸贴近盛聿怀的脖颈,挡住那个没恢复的小血洞。
随后,花伯走了进来。
脚步声靠近。
鱼青影闭紧双眼,心中紧张无比,这样爬上盛聿怀的床,还让花伯看见,这几乎是没有办法下的选择了。
不知道花伯会怎样?
会不会认识她目的不纯,一把扯过她让她赶紧滚出房间,还是怒斥她大胆不自量力?!
不管是任何哪一种都令人窘迫难捱,惴惴不安,无地自容!!
夜沉寂而又漫长。
但是花伯走近床畔,没有其他什么动静,更没有她预想的那些结果,反而替她盖上了一方薄被,然后伸手探视了盛聿怀的额头。
轻轻松懈的气息散下,然后在房中坐下来,熬守一畔。
鱼青影从未想过花伯真是表里如一的温柔和细致,对待小辈真的很好很好了。
不过悬着的心仍旧悬着,虽不至于被拉扯下床当面对峙的尴尬。
但也不得已也熬守着,等待着,只要花伯稍一出去,她就找机会亲吻小血洞让其消失。
但太久了,久到她困乏难熬竟然睡了过去。
保持着这样贴近盛聿怀的姿势,在他的大床上,在花伯的注视下,睡着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她才忽然惊觉,竟然睡着了,而睁开眼睛四下看,没看见盛聿怀。
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睡得乱糟糟的。
外面天虽亮,但房间里仍旧一片昏暗。
花伯不在房间里。
只有她一个人,那盛聿怀起床之后是否又发现了那脖颈之上的小血洞呢?!
糟糕了!
本来就让他起疑心的,这次又看见了,会怎样看她?
会怎样对她?
她不知道怎么说,很心慌,只想赶紧先从这间房间里逃出去。
但是浴室的门打开,有脚步声走出来。
如果她这时候下床逃跑就会与之正好对上,而此刻她几乎不敢对上大佬那漆黑无波的眼睛。
她呼吸凝滞着,只好闭紧双眼继续装睡。
心脏却在胸腔里跳动得无比的凶。
像是已经处于死亡边缘的死刑犯,等待着该如何被凝视和审判。
房间里的空气散发着清冽的淡淡的沐浴露味道,男人并没有走过去床边,而是在沙发坐下,极为懒散倦怠地靠着点燃一根烟,吸上一口。
烟雾在修长手指间散开。
他推开电脑,开始操作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鱼青影只听得见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心中难熬又诧异,如果说大佬一醒过来就发现脖颈小血洞,为什么还不与她对峙,反而任由她躺在床上睡觉呢?
并且!
她擅作主张不知所谓地爬上了他的床,为什么还让她躺下去?
难道病好一些,他恢复清醒过来,要继续将她当做那个女孩留在身边?
一时之间胡思乱想。
而盛聿怀仍坐在沙发那里,并没有起身离开的动作,接几个电话,忙碌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鱼青影只得继续装睡,等他离开房间,她再逃离。
但是,很不幸地是,她的手机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不是闹钟,是有人打电话进来。
这样的动静在安静的房间里响彻,让鱼青影浑身冒汗。
她不想接,睡着了听不见很正常的。
但是那打电话的人似乎不依不饶,铃声每响一下,简直像是敲击在心脏上,令人惊悚惶恐。
再继续装睡就显得太假了。
鱼青影咬着唇角翻身睁眼,装作刚醒来的迷蒙样子,伸手接电话……没接到?
忽然看见身旁高大身影的男人时吓一跳。
手机在他手里,似乎那铃声也吵到他了,所以他过来接听了。
鱼青影瞳孔瞪大,呼吸凌乱。
因为居高临下投下巨大阴影的男人也眸色沉沉地凝视了下来。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手足无措的慌乱模样。
鱼青影屏住呼吸,看样子他的病全然好了,和昨夜那浑身发烫病态妖冶的模样全然不同!
又是那个淡漠深沉,高高在上又不易接近的大佬。
鱼青影攥紧了手指,像是等待着他的随时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