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聿怀并没有回应,也没有动。
他仍旧维持着这样抱着她的靠在她肩窝的动作,呼吸沉闷而又浅薄。
静谧如水的后半夜,一切都变得慢了下来。
鱼青影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如果拥抱着入睡也可以治愈,那么她陪他一起。
她屏住呼吸,伸出自己细长的胳膊,抱住他的腰。
她闭上眼睛,黑暗下,男人气息裹挟之中,在这病房的空间里,这世界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
等到感觉到靠在肩头的男人呼吸愈发地沉稳绵长。
似乎真的沉入梦中。
鱼青影仍旧不敢多动,怕他突然惊醒,等到真的确认睡着了,她慢慢挟着男人的腰躺倒在床上,让他睡下来。
他身形高大,身体沉重,鱼青影费了一些力气,躺下的时候用自己手肘硬撑着,才缓冲了那样快速下落的速度。
男人仍旧维持着揽着她在怀里这样的姿态,鱼青影不得已整个人扑在他胸膛,贴在他胸口,仰起头,她在漆黑之中看见身下英俊男人眉眼微有蹙动,下意识呼吸放慢动作更慢了。
盛聿怀并没有醒,他似乎真的睡得很沉。
鱼青影松口气,在这样漆黑安静的环境下,这样的姿态中,她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的脸。
只有这样的时候,她似乎才敢肆无忌惮地盯着她一直仰望着的人。
这高山间雪天上清月。
她又看见了他松开领带下衣领隐约处地咬痕,不由地凑近过去,轻柔触碰,亲吻麻醉。
让咬痕渐渐消失。
她听见他平稳跳动的心跳声,侧趴在他宽阔的胸膛听着,闭上眼睛,数着心跳声,真希望这夜再长一点。
不知不觉,她也靠在他胸膛前睡着了。
……
鱼青影几乎是一下子惊醒的,睁开眼睛,入眼是天花板上的灯具。
她是躺着的,不是趴着的。
身下的大佬已经不在了。
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走的?
她慌忙起身看了眼时间,病床一侧守着的边苒连忙帮忙扶起她坐下,给她身后垫起枕头。
“小影醒了,现在上午十点半了。”
“我睡这么久了?”
鱼青影坐起来轻轻撑着脑袋,双眼迷蒙眨动着,感觉都睡糊涂了。
难道昨夜发生的是梦吗?
盛聿怀根本就没来过?
可是身体的感觉骗不了人,浑身充满了能量和活力,这就是吸完血之后的满血状态。
如果是真的,那盛聿怀睡一觉之后状态有没有好一些?
看见她睡在他胸膛之上,会怎样看她?
“小影,感觉怎么样?”
边苒给她熬了粥,端出来给她吃,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将昨夜盛聿怀来了的情况告诉她。
“虽然我也看不准盛先生到底对你是什么心思,但至少在维护你这一点上,他十分坚决,虽然事情是因我而起,是我导致这一场没必要发生的恶事。”
“祁之西的事情你听说了吗?如果真是傅桉摧毁了一个球场运动员的一条腿,那我真是罪大恶极。”
鱼青影震惊,祁之西竟然在球场被对手球员恶意踢断了腿抬下了场,这对于一个足球运动员来说,几乎是噩梦一般。
再也无法在球场上奔跑驰骋,挥洒着汗水,那跟断送了未来有什么区别。
那家伙之前还说过,像她这样的天赋也应该去欧洲踢球的。
是一个真正热爱足球也发现她天赋而鼓励她去往更大天地的前辈。
怎么会这样!
鱼青影心绪跟着难受,但更多地是劝解更加难过自责的边苒。
“苒苒,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只是很不幸地碰见了一个虚伪变态的恶魔,但那绝对不是你的错!你千万不要多想!造成一切伤害大家的都是那变态男人,是那个人的错!”
“小影,谢谢你。”
边苒眼圈红红,上前抱住她,沉默良久,“一切因我而起,那拼命要禁锢我的牢笼,我靠躲避也没用了,反而会连累更多的人。”
鱼青影闻言心惊,按住她肩膀,看着她,“苒苒,你想做什么?千万不要犯傻回去!”
边苒忍住眼泪,笑着道:“放心,小影,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倒是你一定要好好恢复,千万不要留疤,等你明年春天决赛的时候,我一定要去看。”
她说着,伸手轻抚她额头,“在那之前,我要送你一份礼物。”
……
鱼青影头上的伤口用不着住院,主要要好好休息恢复,过几天学校考完试,在圣诞夜前两天就放假了,之后要进入八强的比赛。
她在公寓和边苒住了几天。
感觉到边苒的状态并不太好,并且边苒除了悉心照料她,也经常出门不知道在忙什么。
边苒却说多参加公益活动她会好受一些。
鱼青影才稍微放松一些,生怕她又回到了帝都傅桉那个斯文败类的身边去了。
自从医院那夜,她也好几天没看见盛聿怀了。
直到考完试的一天,黑色迈巴赫停在校外,盛聿怀的司机过来接了鱼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