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珩一番话落,惹得大家将目光转向林若烟。
侯夫人早已明白林若烟的心计,但侯爷性子单纯,看不出林若烟的弯弯绕绕。
只是,侯爷瞧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心。
“瑾珩,有一件事,老夫忘了告诉你,不过这件事你迟早也会知道的。”
陈瑾珩眉峰微动,垂首往老侯爷看去,“父亲,是何事?”
“你身为忠勇侯府嫡二公子,出征不久新妇亡故,意头不好。
老夫便替你做了决定,写了一封休书烧给那顾芊珞。
另外,老夫答应了林姑娘,等你守了一年孝以后,娶她进门。”
陈瑾珩眼眸微缩,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冷冷道
“既然林姑娘未来是要做主母的,就应该做好主母该做的事。”
闻言,林若烟心头颤动,神色复杂,抬眸看了一眼满目怒色的陈瑾珩,拱手道,
“多谢陈将军!小女明日便启程前往静安寺。”
陈瑾珩一听,眸中露出喜色,继续补充道,
“另外,成婚之事还需延后。
本将曾答应过顾芊珞,若是她不在了,本将为她守孝三年,这三年期间不适合办喜事。
还请林姑娘见谅。”
林若烟闻言,眸中生出不甘,神色却是淡然道,
“陈将军对珞儿妹妹情意之深,令小女十分动容,如此我又怎会在意呢?”
“那便好!林姑娘快起身,不然,本将又要担上无情无义的名头了。”
林若烟闻言,缓缓起身朝着陈瑾珩微微点了点头,往张氏身旁走去。
“大嫂,多谢你为若烟发声,在这个府里,对我最好的便是你了。
明日若烟离开侯府,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自己多加保重。”
张氏闻言,一把握住林若烟纤细的手,满含怜惜道,
“烟儿,自从你进侯府以后,我便将你当做了自己的妹妹一般。
如今你得了瑾珩的承诺,以后就是这侯府的主母了。
不过是三年,你可要耐着性子些。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林若烟一听,心中一惊,隐隐觉得张氏这番话语中透着一股喜悦之情。
但她的神色,却是看上去比谁都哀伤。
她向来城府深,若是张氏有另一番打算,自然在她林若烟的掌握中。
“大嫂对我这般好,我都有些不舍得大嫂了。呜呜。”
李知县这边早已经阐明了朝鹿山庄的事。
陈瑾珩满意地将他送回席上,这又从隔间的雅座上,请来一位满头银发老人。
她的背有些驼,走路时不太稳,眼睛似乎已经看不清了,仗着一根圆木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陈瑾珩旁边。
“各位前辈、亲朋,这是竹影的养母,姜婆婆。
她自小便带着竹影长大。现在我们来听听竹影的故事吧!”
“姜婆婆,我是忠勇侯府的陈将军。你不用怕,只需将竹影的身世告知大家便可。”
“好!多谢陈将军为我家影儿昭雪。”
姜婆婆迷蒙着双眼,扫视着四周的达官贵人,她本答应过竹影,绝对不会主动告诉别人她女子的身份。
可这陈瑾珩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她还没答应呢,这陈瑾珩便早差人将姜婆婆接到身边紧看照顾。
这陈瑾珩的手下,又是帮她收稻谷,又是帮她织布,还给她送了半年都吃不完的粮食。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姜婆婆最终还是受不了陈瑾珩这糖衣炮弹的攻击,趁着无人时,将竹影的身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陈瑾珩当时听闻竹影是女扮男装时,心中也有些不快。
这个跟在自己身旁打仗的女子,居然能瞒住自己将近五年。
“姜婆婆,你放心,竹影曾经救过本将的命。
本将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不会因她瞒报身份而赐她死罪。”
姜婆婆也因为陈瑾珩这番保证,今日才愿意出来将事实公之于众。
“我们家影儿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可惜她身为女儿身,却难有穿上戎装的机会,有一日......”
台下的宾客听着姜婆婆一番动人的演说,无不感动落泪。
“原来竹影是女子,这样不就说明先将军夫人没有做不轨之事吗?”
“就是啊!不过这大好的花样的年纪便落湖身亡,哎......”
“也就是说先夫人并没有错,只是被冤枉的,真是人言可畏啊!”
宾客们知道真相后,无不开始怜惜顾芊珞的身世。
而林若烟与张氏则是装作不知道般,与女眷们聊起了养儿日常。
陈瑾珩看向女眷那一桌,见她们恍若旁人,聊得起兴,似是并不在乎陈瑾珩他们这边在说什么。
他的眸光蓦地冷了下来。
“既然各位宾客们都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原委,那有请文书先生为本将列一份公示。
明日贴于上京的街道,换顾芊珞、竹影一个公道。”
话落,宾客们无不拍手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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