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逸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如今如此决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慌忙辩解道:“娘,我知错了!再也不敢去了!求您这次一定要帮我度过难关!若是不还那些银子,他们真的会打断我的腿啊!”
魏母怒火更甚,“腿断了正好,省得你再往外跑,浪费银子填那无底洞!”
一旁的壮汉冷哼一声,幸灾乐祸地拍着手,讥讽道:“哎呀,老太太真是铁石心肠啊!连亲儿子的腿都舍得打断?您真的忍心看着他受苦吗?”
壮汉们缓缓上前,拳头紧握,手持粗大的木棍,仿佛魏承逸的腿就会在下一刻落下终身的残疾。
魏承逸浑身颤抖,双手被粗糙的绳索紧紧束缚在身后,带着哭腔不断地哀求:“娘,孩儿真的不想断腿啊!我深知自己的过错,今后绝对不敢再犯,求您大发慈悲,救救孩儿这一回吧!”
突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四处焦急地寻找着,“苏雅呢?二嫂家境殷实,区区三千两银子对她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让二嫂出面救救我,娘亲!”
魏承逸久未归家,竟不知苏雅早已离府而去,这话无疑让魏府的尊严碎了一地。
一旁的蒋璐璐,面对魏承逸当众提及苏雅,心中升起酸涩与羞辱。
魏崇楼终于忍无可忍,对母亲的纵容发出了严厉的指责:“这一切都是您太过溺爱的结果!家中早已拮据,没有多余的银两为他收拾残局。若是真要落到断腿的地步,那也是他自己造下的孽果!”
言毕,魏崇楼满腔怒火,转身决然离去。
魏母的心中愤怒与悲伤交织,周围传来的窃笑声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最终,只能妥协般开口:“各位也看到了,我们魏家确实已无力筹集如此巨款。如果数额上不能有所减免,那就按照你们原先说的办吧。”
为首的壮汉不禁一愣,本以为魏家会想尽办法保全魏承逸,没想到竟会真的狠心放手。
权衡之下,与其一无所获,不如退而求其次,多少也能得到些好处。
一番唇枪舌剑的讨价还价后,魏母颤抖着手拿出一张千两银票,签下了屈辱的契约,总算保住了魏承逸的一双腿。
曾经辉煌的魏府,因两代人的挥霍无度,到了魏父这一辈,只剩下了两间寒酸的店铺苦苦支撑。
为了支持魏崇楼参加科举,魏母已忍痛典当了一间,如今为救魏承逸,她只能将最后一间店铺的契约拱手让给了赌场。
望着那张薄薄的契约被无情地带走,魏母的心仿佛被万箭穿心,悲痛与愤慨交织在一起,加上夜里的寒风,使她当晚便一病不起。
丫鬟急匆匆来报,魏母高烧不止,蒋璐璐却不满地冷笑,认为这只是魏母故作姿态,意在迫使他们出钱拯救魏承逸。
她对着魏崇楼冷言冷语:“我看娘不过是在装病,目的还不是想让我们出钱搭救大哥!崇楼,赌瘾哪是那么容易戒掉的,这一次你必须狠下心来,否则这个家迟早要被拖垮!”
魏崇楼对于魏承逸的赌博恶习并非毫不知情,只是一向对自己开销也不甚节制,加之有苏雅在旁默默支撑家庭,他便不愿多干涉。
而今,失去了苏雅,魏崇楼明白,必须让魏承逸承受后果,因此他并未前去探望病中的母亲。
深夜,魏忆雪泪眼婆娑地跑来,哭诉母亲烧得已近昏迷。
魏崇楼一听,心急如焚地奔向长乐堂,望着床榻上虚弱的母亲,才知之前丫鬟所言非虚。
他连忙请来了大夫,幸好诊治及时,病情得到了控制,未留下任何后遗症。
然而,在离开前,大夫面容凝重,郑重其事地告诫道:“尊夫人似乎有旧疾哮喘,先前保养得宜,故未见明显症状。但此次病后,身体明显虚弱了许多,哮喘之疾需特别警惕,一旦发作,后果不堪设想。”
考虑到魏母的身体状况,家中原先使用的普通炭火皆不能再用,必须更换为银霜炭。
蒋璐璐想到之前因一时之气而耽误了魏母的治疗,心中懊悔不已,这回她二话不说,果断拿出一大笔银钱,与魏崇楼并肩乘坐马车赶往华誉坊购买银霜炭。
华誉坊一如既往地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尽管银霜炭的紧俏使得许多人早已预购囤积,但蒋璐璐与魏崇楼赶了个大早,店中的储备还算充足。
蒋璐璐果断订下了二十筐银霜炭,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在结账的那一刻,仍忍不住心疼肉疼。
店小二帮忙搬运时,她更是千叮咛万嘱咐,生怕有任何闪失,每一筐炭都要小心轻放,生怕惊扰了病中的母亲。
小二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手脚利索地摆弄着银霜炭筐。
这银霜炭他早已是轻车熟路,每一次搬运即便是道路崎岖不平,最多也就抖落几缕轻灰。
在一旁的蒋璐璐,眼眸紧紧跟随他的每一个动作,这让他内心不禁暗暗苦笑,感叹这差事真是琐碎又烦心。
为了避免任何不必要的麻烦,小二在搬运时加倍小心。
正当他准备将最后一筐银霜炭稳稳送上马车,一辆马车缓缓驶近门外。
小二眼神一亮,认出了来者,赶忙上前几步,张口欲呼“主子”。
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