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方文山安排与沈珍珠见面以前,韩璐璐特意约见了她昔日的小叔子程仲雪,为的是深入细致的了解邵老先生的刑案始末,以及沈珍珠与方文山的交往历史。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是沈珍珠,直到法院开庭的那天。”素常以酒会友的他有些局促不安的握着紫砂茶杯说。
“是吗?你为她鞍前马后尽心尽力的折腾那些天,居然不知道是为谁效力?”璐璐的语气透着轻飘飘难以置信。
“我原不过是看方总的人情和面子。”
“哦!也就是说,他们即使偷摸好了这些年,你和我一样也被蒙在鼓里啰?”
程仲雪下意识的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竭力的谨慎措辞道:
“没有真凭实据,我们也不好主观推断。当然儿女私情这种微妙的事,又天长地久的,终究是友情还是爱情,只有当事人自己心知肚明。”
“那么据你观察,他们是怎么回事呢?”
“开庭那天的氛围严肃又紧张,虽则我们老同学十多年没见面了,但是并未开怀畅谈,彼此只觉得陌生又疏远。当然沈珍珠对方文山,显然比对我热情熟络的多!当时酒吧的经理打几个电话催我回去处理事情,所以庭审结束我就匆忙走了,事后再也没见过她。上个月,沈珍珠曾提议我们三个人聚会一下,主要是她要表达谢意,但我没去。”
“你为什么不去呢?”
“历时久远,岁月早就把往事蒙上了一层灰,哪还有什么同学的情意可叙?再说那事我是看方总的面子,并不为她,所以也没必要领她的谢意。我这人你是知道的,向来喜欢自然而然的东西,讨厌刻意的感情。”
韩璐璐赞赏的点点头,思忖着又问道:
“读书时,他们的关系就比较亲近吗?”
“看不出端倪来呀!我们每个同学之间的关系距离好像都差不多。他们之间若有不同,我应该留有印象,早就能够猜出来是她。”
璐璐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照程仲雪的陈述分析判断起来,方文山和沈珍珠并没有很深厚的感情基础,可能就是最近为了邵老爷子的案件才勾搭在一起,她或可放心。
但此刻她若主动退出,无疑就是给沈珍珠腾位置,让他们更加紧密的肆无忌惮的纠缠在一起。
韩璐璐自觉为了方文山这个男人耗费了半生的精力,付出了太多的代价,她的沉没成本太高了!
这些年来,尽管他身边层出不穷的女人艳事即将把她的爱情耗尽;由于不断累积叠加的失望,她对这个男人已经不那么深爱,但高昂的成本和心底最后一丝的爱与不甘心,使她觉得此刻绝不能便宜别的女人,她必须使出浑身解数来守护自己的家庭。
下班来接儿子回家的程伯月照例在方家楼下鸣笛催促,有意回避他的韩璐璐任由方文山带着程珏去交给他,一边躲在静谧的书房里,恭谨严肃的给公公方自清打电话。
“伯父,明天就是双休了,您会在公司办公吗?”
“我们又没有单休双休,自然在的呀!有什么事吗?”
“哦,寒寒的学校会正常放假的。我想着两个孩子许久没去拜见您了,明儿正好带他们过去。”
“那好啊!”方自清回答的语气虽平淡,却透着由衷的欣喜。“我要吴妈提前备下他们爱吃的零食,等着你们。”
方文山哼着小曲儿回来时被儿子告知,明天他们娘仨去清江公司探望爷爷的消息,不由诧异的问女人:
“明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我真想不起来了。”
“平白无故就不能去看看老人家吗?祖孙间的天伦之乐总需要行动来维系,才是一家子骨肉的意思。”
“那我需要跟去吗?”
“随便你。你要是公司里忙,脱不开身,我替你向老爷子解释几句就罢了。”
“老爷子上次看到我们一家子过去欢喜得很,说眼睛都舒服。我想这回不能让他老人家的眼睛不舒服,应该跟去的。只是明儿丁秘书陪同市委的几位领导微服私访,来咱们俱乐部打球,无论如何我该在现场亲自接待,不能失了礼数!”
“公司的生意要紧,何况是那种级别的贵宾驾临呢?你就别去了吧!”
虽然儿子不在场,方自清和孙子们的亲情互动却丝毫不受影响,公司里无关紧要的事务暂且靠后;韩璐璐一边翻阅着桌上的专业书报,一边和年迈慈祥的吴妈亲热的叙着家常。
时近晌午,身为后勤主管的吴妈外出张罗大家的饭菜餐食,璐璐瞅准时机便对方父说:
“今天带孩子们来看望您,实则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征求您的意见。”
搂着源源在怀的方自清转过身来望着她:“什么事啊?说说看。”
“我和文山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还是应该规规矩矩的和他去民政局领个结婚证——您看可以吗?”
惊喜来的太突然,以致方自清呆愣半晌才笑道:“你们早该如此了!——快!快给吴妈打个电话,要她带瓶好酒回来,我必得开怀畅饮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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