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听了黄仲的话,心中疑虑更甚,想也没想就点头应下,“这事办的要仔细些,我会让程涯助你,未出结果前不可叫谢昀知了去。”
黄仲颔首,恭恭敬敬应了句,“是。”
谢庭玉垂下眸子,指尖轻轻敲点着玉佩,不知在想些什么。
黄仲离开后,堂里诡异的沉寂了片刻。
这种事在儿子面前发生,镇国公难免害臊,轻咳两声,才低声问道,“你这半月跟着你岳父,可学到了真东西?”
谢庭玉勾起唇角,漫不经心道,“那是自然,岳父还时常夸我呢。”
闻言,镇国公放下心来,装模作样瞪他一眼,才摆出了父亲的谱,沉声道,“万事行前都过过脑子,如今你也成了家,莫要让我和你娘再操心了。”
“知道了知道了。”谢庭玉嘴上应下,视线却一直望向堂外,摆明了不愿多听。
镇国公轻叹一声,扬了扬手,“下去吧,我一见你就烦。”
谢庭玉咧嘴一笑,起身跑了出去,完全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镇国公瞧见他的背影欢快,嘴角无意识的扬起,低声咒骂了句,“不让人省心的小兔崽子。”
谢庭玉才出了大堂,路过拐角,本想回屋去和梁晚余腻歪一会,却不成想迎面撞上了一人。
“庭玉哥哥!”
听到这动静,谢庭玉眉心一跳,生生站住了脚。
身后执伞的程言也是一脸惶恐,惊叹林昭音的神出鬼没。
林昭音一身月白锦裙,头戴金簪,颈上是赤金璎珞圈,小脸粉雕玉琢,娇俏可人。
瞧见谢庭玉,林昭音面上瞬间挂上了笑,脸颊漫上粉意,“庭玉哥哥,你要去何处?”
谢庭玉皱起眉,就差把不耐二字刻在脸上了,“去找我夫人。”
林昭音一愣,嘴角的笑意僵住,眼圈也立刻红了起来,“你……不去找那个梁晚余行不行?”
谢庭玉拧眉,语气也不善,“你若是脑子有病,就去寻府医瞧瞧,那是我夫人,我不去寻她,还能寻谁?”
林昭音咬住下唇,眼看就要落下泪来。
她还没说话,一旁的小婢子倒先看不下去了,“二公子,我们小姐真心与您交好,您为何非要把她惹哭了才痛快?”
林昭音深知眼前人的脾性,立马拦住了她,“云柳,不许胡说!”
云柳不服气,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竟敢挡在自家小姐跟前,直面谢庭玉,“二公子,并非是婢子胆大,而是到今日,婢子实在是瞧不下去了!”
“小姐她心里头有公子,难道公子就一丁点都看不出来吗?”
谢庭玉愣了一瞬,旋即勾起了唇角,生生被气笑了,“你们家小姐喜欢谁,谁就要答应吗?若有人不从,就要学着那些地痞流氓将人强抢过来吗?”
“你还真是胆大,敢犯到我面前。”谢庭玉上前两步,垂眸盯紧了她,低声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我跟前吠叫?”
“仗着我那祖母疼爱林昭音,你就以为自己的腰板也硬了?”
云柳脸一白,气势顿时弱了几分,毕竟她真是这么想的。
“程言,将这以下犯上,口无遮拦的婢子拖下去,打十板子再卖出府去。”
林昭音脸色大变,急忙上前抱住云柳,扬声道,“庭玉哥哥不要!云柳跟着我一同长大,总有情分在,她今日口不择言,也是为我打算……”
“你又算得上什么?”谢庭玉皱眉,不理解这主仆二人为何有这么大的底气,“她是你的家生丫鬟,陪你一起住在我家,吃喝同享,不仅不知感恩,连寄人篱下少说话的道理都不懂。”
“在国公府上,究竟谁才是主子?”
谢庭玉说的话很是薄情,半分脸面都没给林昭音留下。
“老太太认了你做义孙,我也算是你的兄长,若是你肯老老实实的呆着,将来寻个靠谱的人嫁了,公府上下不会亏了你。”
“若你还打我的主意,领个眼皮子不知深浅的丫鬟在我和我夫人跟前招摇,就别怪我心狠。”
林昭音小脸煞白,站在原地愣了好半晌,硬是憋不出一个字来。
云柳也吓坏了,这才知晓自己一时口快惹下了什么祸。
谢庭玉一番话下来,无人会存有侥幸心理。
毕竟这位爷跟怜香惜玉挂不上半点钩。
“庭玉!”
冯氏的一声怒喝在耳边炸开,谢庭玉抬眸望去,见她被一众婢子簇拥着,快步朝这边走来。
“愈发没有规矩了,是不是你那新妇教坏了你?”冯氏脸色铁青,手中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扬声道,“昭音是你的妹妹,你怎可一口一个寄人篱下,一口一个不知感恩?”
见了来人,林昭音鼻头一酸,小声唤道,“老夫人……”
瞧见林昭音通红的眼圈,冯氏气的呼吸都急了些,对着谢庭玉就是一通输出,“我还没死呢,你就这么欺负昭音,等到我合了眼,是不是还要将她赶出去?”
“她本就可怜,又是你名义上的妹妹,你就非要这般戳她心窝吗?”
“我就说那梁晚余瞧上去不像好人,将你教成了这般,生得一副狐媚子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