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永安低头望着她,眸子里盛满了笑意,像是春日里和煦的风,“月儿在做什么?”
“想做些小炒。”边月举着青菜,轻声道,“夜深了,不宜吃荤腥,就想着轻淡些。”
“我来帮忙。”谢永安挽起长袖,抬脚要进小厨房。
“夫君!”边月突然拦住他,摇头阻止,“君子远庖厨,夫君是读书人,不该进这个地方。”
谢永安面露诧异,望向边月的眼神里似有不解,“这是哪来的话?咱们家不时兴这个。”
边月眼中有一瞬间的茫然,喃喃道,“这……”
“从前是我身子骨不好,下不得床,如今病情得控,我怎能瞧着夫人在里头忙活,自己躲清闲?”谢永安笑着牵起她的手,不顾她指尖的湿泥,示意她朝外头看。
边月顺势望去,小厨房正对着主屋,门敞着,刚好能够瞧见里头。
屋内,婆母两次三番想上手帮忙,却都被公爹轻轻推了回去,只准她坐在凳子上瞧自己铺床。
谢永安唇边挂着笑,温声道,“你瞧,父母尚且如此,我怎能出差池呢?”
边月久久不能回神,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自己娘家的生活。
爹时常喝酒搓牌,地里不管不顾,只让娘一人忙活,她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所有活计,只为帮娘分担些压力,可纵然如此,娘还是时常会被被醉了酒的爹毒打,身上总是青青紫紫。
如今再见谢家人的日子,她竟有一瞬间的恍惚。
原来……日子也可以这样过吗?
就在她愣神时,谢永安已经进了厨房,用指尖探了探水的温度,而后专注的洗起菜来,虽认真,动作却生疏得很,能看得出是第一次做这些事。
“夫君……”边月回过神,小声唤道,“水有些凉,你身子才好,让我来……”
“就是因为水凉,才不该让你来。”谢永安低头轻笑,修长如玉的手指捏着一把青菜,声音里也染上了笑,“母亲说过,女儿家最怕贪凉,我不怕这些,自然得是我来。”
边月不再说话,只静悄悄的盯着他看,蓦然红了耳尖。
“娘子没读过水,为何会知晓君子远庖厨这句话?”谢永安边说着,边拿起一旁的菜刀,比划着大小,“切这么大可以吗?”
“可以。”边月点点头,而后小声解释道,“没出嫁前,家里的活都是我来做,两个弟弟都在外头玩着,每当我想让他们来帮我一把时,我娘就会说出这句话,不准他们靠近厨房,更不准靠近我。”
谢永安握着刀柄的手一顿,抬眸望向她,眼中闪过一抹怜惜,“从前你我不相识,纵使我说尽安慰的话,也抚平不了娘子内心的痛楚。”
“可如今我们在一块儿了,谁若是再欺了你,我便是什么都不要,豁出命去,也绝不会让娘子咽下这口气。”
边月指尖有些发颤,望着他那张俊脸,作不出半点反应。
那双眸子似是一汪清泉,温柔缱绻,含着丝丝笑意,让人沉溺其中。
边月躲去一旁擦手,想着不去看他,以此降低脸颊的温度,可视线却不由自主的瞥向那边。
村子里的小寡妇曾同她娘说笑,大言不惭要追村长的幺儿,还说什么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想到这,边月咽了下口水,直勾勾望向谢永安,眼神开始变得奇怪。
若是她去……
“娘子,你来瞧瞧这菜切的可不可行。”
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想,边月摇了摇头,想要将脑子里怪诞的想法晃出去。
所幸谢永安没瞧出她的不对劲,仍旧笑眯眯的瞧着她。
边月走到跟前,瞧着案板上摆放得整整齐齐好似在行军列队的青菜,没忍住笑出了声。
见她重展笑颜,谢永安才松了口气,低声问道,“可是我切的不好?”
“没有没有。”边月慌乱摆摆手,身子朝后一退,撞到了水桶上。
水桶盛满了水,边月没撞动,自己倒是身型不稳,踉跄了好几步。
“当心。”
谢永安上前两步,大掌搂住她的细腰,夜深,无人瞧见他红透的耳朵。
边月稳住身子,恍惚抬头,一双眸子水汪汪的,写满了惊慌失措。
直到她站住脚,腰间的大手也没松开。
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边月趴在他怀中,仰头看他,脸颊温度升高,小手无意识攥紧了他的前襟,轻声唤道,“夫君……”
谢永安垂眼瞧着她,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了怀中的姑娘。
边月心跳如鼓,思虑片刻,大着胆子踮起了脚尖,不偏不倚碰上他微凉的唇。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一下,却让谢永安浑身一震,失了反应,握着细腰的手也用了些力道。
“夫君……心中可对我有一丝男女之情?就像……就像我对夫君的心。”边月抬着小脸,眼中熠熠发光,“我倾慕夫君……夫君可知晓?”
谢永安耳中一阵嗡鸣,望着眼前的姑娘,忽地失了礼,捧着她的小脸,俯身覆上来。
谢永安动作轻柔,像是在呵护一件珍宝,万分怜惜。
边月初行此事,心中好奇难耐,瞪大了眼睛瞧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