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轻哼一声,将腿缩了回去,朝他摊手。
手里,是一枚残缺的,但花纹精致的贝壳。
她天真又无辜,像觅得珍宝的小孩,眉眼弯起来时,睫毛都跟着扑闪:“漂亮吗?”
谢卿淮视线始终落在她的眸中。
好半晌,嗓音微哑:“漂亮。”
在他伸手去拿时,她却又蓦地将贝壳握紧。
略微泛红的面颊,雾气沾染的眼眸中凝聚上些许委屈。
她嗓音轻轻地,认真地望着他:“你是来跟我离婚的?”
谢卿淮也分辨不出她到底醉了没有。
耳边是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偶有几颗沙砾袭来。
他俯身,将西装外套捡起来,轻拍了两下折在臂弯处。
而后耐心地:“为什么这么想?”
酒精上头,小姑娘的胆子也比平日要大许多。
她坐在车顶边缘,沾满沙砾的脚毫不客气地踩上谢卿淮的肩膀。
没穿鞋,粉白的脚趾也显得圆润可爱。
偏还恶趣味地将沙子蹭在他西装上。
他瞧见她脚踝瘦削伶仃,大红包臀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眸中危险转瞬即逝。
半晌,视线在周遭环顾。
环海公路上,偶还有两辆车经过。
这里到底不是私人海域,不合适。
谢卿淮唇边轻哂,略有两分无奈。
折磨谁呢这是。
他轻缓地拢住她臀部裙摆,遮得更严实些。
再一用力,将她从车顶上打横抱下来:“姑娘家家的,穿着这种裙子,哪能这样坐?”
小姑娘醉眼朦胧,二话不说揪住他衣领,忽而就委屈起来:“你坏。”
“我哪坏?”
他一手撑着她,腾出只手拉开车门,将人放进去,坐在边缘。
抖了抖胳膊上的外套,披在她肩头,他半蹲下来,伸手蹭去她脸颊上的沙砾,嗓音柔下来,“说说看,我哪里坏?”
酒精无限放大情绪。
宋酥酥瘪一瘪嘴,忽地就开始落泪:“你去金月吧玩!你,你得病了!”
“......?”
金月吧?
他细微地皱了下眉,一时没想起这个地方是什么东西,“病?什么病?”
“艾/滋/病!”
宋酥酥仰头望着他,“早早说,去那儿玩的人,都得病。”
“......”
谢卿淮想起来了。
去鹤坞居吃饭时,何潮提过一嘴,说隔壁就是金月吧。
保证让他去了再也不想出来。
还被他训了两句。
这丫头又是哪来的误会?
即便醉了,该解释的也还是得解释。
他耐着性子:“我没有去,我只在隔壁吃了个饭。”
“吃饭......”
醉鬼哪听得进去。
宋酥酥不知想到什么,忽地情绪崩溃,眼泪落得更厉害。
一颗一颗。
珍珠似的往下砸。
他眼中深暗,忍耐加深,大掌扣住她后颈,迫使她仰头。
他瞧见她眼中泪珠凝固。
没忍住,亲了亲她眼角。
微咸苦涩。
他沙哑着嗓音:“宝宝乖,不哭了。”
宋酥酥抽抽嗒嗒地,整个人都哭得哽咽:“你,你.....”
“嗯?”
“你是不是快死了?”
“......?”
宋酥酥哭得真情实意:“呜,你得了艾滋病,你死了,我就是寡妇啦!”
说到最后,她难忍地,哇一声哭出来。
谢卿淮:“......”
不是。
怎么就给他送走了。
他不可避免地,沉默了半分钟,捂住她的嘴,威胁:“闭嘴。”
“......呜。”
好凶。
宋酥酥抽搭两下。
她脸也小,被捂住嘴,就剩一双泪汪汪的眼睛露在外头。
眼泪蓄成小溪,接连不断地落在他手上。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第一,我没去金月吧。”
宋酥酥眼巴巴地望着他,似乎在努力消化这话的意思。
“第二,我没有得病。”
“你没有得病......”宋酥酥抽噎着,被捂着嘴,含糊不清地跟着重复。
“第三,我不会死,你也不会当寡妇。”
“我不会当寡妇......”
宋酥酥轻舔了下唇,嘴里咸咸的。
她似乎冷静下来了,看着他,没有要接着哭的意思。
谢卿淮试探性松手,就听她再一次,哇得哭出来:“你没死,但是你要跟我离婚!”
谢卿淮:“......”
他现在把她扔进海水里清醒一下,还来得及吗?
想归想,他自然舍不得。
他转身,从驾驶座探进身,拿了瓶牛奶出来插上吸管,塞进宋酥酥嘴里。
奇迹般地,她哭声渐息,乖巧拿住牛奶,吸了两口,似乎打算喝完再接着闹。
谢卿淮轻揉了下她的脑袋,终于找到间隙问:“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