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兰州城内,马腾与韩遂、亚顿单于共聚于君王殿内商讨如何御敌。但见马腾神色忧惧,此刻整个西凉朝不保夕,敌军是如何做到绕过驻扎在关中的西北狼骑来突袭西凉本部的,成为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其实这个答案很好回答:关中狼骑都死光了或者都投降了。但这两个答案他哪个都不愿意接受。因为他的儿子马岱在南匈奴大汗阿史那龙秀的麾下担任禁卫军统领。这其实是一种交易,或者说是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的一种默契,诸侯想要出兵搞事业是离不开地方豪强的支持的,而地方豪强想在诸侯外出征战之际留守地方不上交人质诸侯也不会放心。
亚顿单于率先打破沉默道:“据我方派出的斥候回报,陈麒麟手下的兵不过千人,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拿下萧关挺进西凉?”韩遂心里也有了些迟疑,这何尝不是他的顾虑呢,先不说驻扎在关中的十五万狼骑,就说防守在萧关附近的几万大军,川军再骁勇善战没有两倍的兵力能吃得下?但此刻他明白这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刻,便开口道:“大单于,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陈麒麟是出了名的擅长打闪电战的高手,不论是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亦或是千里纵深直捣黄龙,对他来说不过手到擒来。”话音一落,亚顿单于拍案而起:“可笑!论战斗力,我草原十八部世代以游牧为生,以雄鹰为友,以孤狼为伍。论战马,他巴蜀出来的马能跟我我草原上的马比不成?别忘了你汉朝的祖宗都曾被我匈奴先祖围在这白登山之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两位放心,就算那阿史那龙秀不争气把你们凉州的狼骑都折进去了,我十八部的狼族亦能帮你们报仇雪恨。哈哈哈哈哈!”
话已至此,内心苦闷万分的马腾眉毛一竖,这次的联盟本就与他的意愿相违背。须知:汉朝与匈奴可是有着百年的世仇啊!而作为大汉开国元勋伏波将军马援之后的他本次选择与匈奴合作已是万分的无奈,下策中的下策,然为了确保兰州的稳定,这些他都可以忍下来,唯独这大单于说话不带脑子竟揭人伤疤,实在是过分,一时内心激愤,竟脱口道:“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亚顿单于脸色一沉,双手成拳,猛得向下一砸,只听得“咔嚓”一声,沙盘桌竟断成两截,大喝道:“马腾,你这是何意!”马腾答道:“这不听闻大单于好感怀咏史吗,老夫也特意来附庸附庸风雅。”气氛渐渐剑拔弩张,忽门外有一小厮来报,城外有一少年将军求见马腾。三人互相望了望,莫不是那陈麒麟?这么快便追过来了!
待三人登上城楼只见城外一人一骑悠闲地在那里散着步。那人头戴紫金狮子盔,身穿九吞八扎紫金大叶连环甲,背插四面护背旗,手持八楞紫金锤;那马膘肥体壮,龙精虎猛,一身紫色的鬃毛,四蹄翻腾间依稀可见其纵情山河万里,肆意九州五岳的豪情壮志。陈麒麟见城楼上的三人出现,立即勒马,躬手作辑道:“马腾老将军在上,晚辈陈麒麟有书信一封,事关马岱兄弟的性命,请老将军务必于左右无人时亲启。”话音未落,直接拈弓搭箭,将书信射了上去,马腾伸手用力一接,拿住了书信,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陈麒麟兜马回营。亚顿单于眉头一皱:“既是给马将军亲启的书信,那么本王自不便相看,告辞!”韩遂见状,欲拉住亚顿,却只见马腾握着信件孤身离去,心里大惊:怎么连我也防着了!
繁星点点,月满西楼,已是深夜时分。马腾独自一人在房中徘徊,手中死死攥着那封书信,在苦思良久之后,他还是打开了那封信,读罢之后,大惊失色。想道:“这是什么情况,为何信封是主公的亲笔,而这信里的内容却是由陈麒麟所写,并且信中为何多涂抹?不好,莫不是离间计?”忽只听得“铛铛铛”三响,韩遂已至门外:“寿成兄,可否出来一见?”马腾心里暗自骂道:“不好!怎么怕什么来什么!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见到这封书信。”于是火速将信揉成一团,扔至纸篓,打开门道:“是文约啊,怎么还不睡呢。”又看韩遂愁眉不展,马腾心里深知定是他白天关心则乱,忘记了跟这个老伙计通气,于是披上一件长袍拉起韩遂的手向外走,说道:“那正好,我也有话想对你讲一下。”待二人走远,一道魁梧的身影从黑暗中钻出遛进马腾的房中四处翻找,直至从纸篓中找出那封已被揉成一团的书信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待行至城楼,马腾道:“文约贤弟,为兄知道你是为了白天之事而耿耿于怀,但君子之交淡如水,你当理解我是爱屋及乌,爱子心切而方寸大乱。”韩遂道:“寿成兄,你既打开天窗说亮话,那请恕我直言,主公究竟信中说了些什么?”马腾摇了摇头:“那封信并不是主公的手笔,而且我怀疑那信封也是他陈麒麟仿出来的。”韩遂大惊,马腾道:“哼,如此低级的挑拨离间小伎俩,也就他陈麒麟这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能干出来吧。”而后转身见韩遂又惊又疑的样子,马腾道:“就是一些拉家常,劝我投降的车轱辘话,贤弟,你若不信,我带你去看。”话音未落,便拉起韩遂的手返回房中寻找书信,不料将这房中翻了个底朝天却也找它不见,不禁冷汗直流,刚才直接拿给韩遂看就好了,何必出去一趟,多此一举,反倒是给